郑丰惊坐而起，才发现汗水湿透了睡衣，摸一摸裤裆，两蛋一枪具在，心下稍安。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屋子里静谧无声，已是新的一天。

孙老二是个守信用的，上午千叶坊刚开门没多久，他就提着一只灰色的包袱来了。

郑丰递去了清单，孙老二扫了一眼后收入口袋，又给了郑丰一个号码，叮嘱道：“我会根据清单上的货来找客户，你这边如果有卖出去的，及时通知我一声，免得我找到了人，货却没了。”

郑丰存入号码，备注为“假货孙”，心想着有机会是不是阴他一下，让他尝尝被骗的滋味，但转念又摇了摇头，这事儿孙老二能做，他却做不得，否则他与孙老二有何区别？

敲定了合作的事情，孙老二又拉着郑丰来柜台开包袱。

“这包袱里的东西是今早装的，给你长长眼。”

说着，孙老二打开包袱，一堆器物就呈现在郑丰的面前。

看着包袱里的这堆东西，郑丰不得不感叹造假工艺的高明，所有的东西都和“新”搭不上边，像他这样的外行人，一眼看去，还真辨不出什么门道来。

“看不出来真假吧？”孙老二嘿嘿一笑：“不是我跟你吹，就现在的技术，等闲的藏家都辨不来真假，更别说你们这些外行人了。”

郑丰有些不服气，盯着包袱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可结果没什么变化，他看不出丝毫破绽，只能先入为主，一心认定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孙老二满脸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一定要这么说也行，不过带着这种心态，你一辈子进不了古玩行，这可不是带着戒心可以玩的行业。”

“那未必，总有一些渠道是保真的。”郑丰说道。

孙老二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没错，一些老店都有专门的鉴宝团队，那都是火眼金睛的主儿，经过他们鉴定的宝贝都是保真的，偶尔流出来几件都会遭到业内的哄抢，不过这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即使拿到了，你赚的也不会很多，除非有推手进行炒作。”

“只要货是真的，口碑打出去，生意自然会慢慢变好，钱也越赚越多。”郑丰道。

孙老二一脸戏谑：“天真，你以为这是卖黄金珠宝？古玩的价值时刻都在波动，起伏之大匪夷所思，藏家们入手也是慎之又慎，在这种前提下，口碑固然重要，但想要赚钱，关键还是要有货。”

“媒体都知道谁火跟谁玩，咱们古玩行也是一样，什么时期的什么货值钱，咱们就得借东风赚他一笔，否则下次谁知道是几年以后。”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话你以为是卖个值钱的古董能赚很多钱？是，这话放以前没毛病，现在却不同了，拿我们来说，借东风狠赚一笔，然后销声匿迹，等风波过去再重操旧业。”

说起自己干的行当，孙老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他说和那些做赌石生意的比起来，他至少还会在假货里掺真货，那些做赌石的才是真心黑，卖的都是用精密仪器检测后认定为废石的破烂，那才是真正的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