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韵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有问必答,牵涉到有些比较隐私的问题,避重就轻的绕过去。
对面一老一少聊得有多欢,周春梅的心情就有多郁闷,熬了约几分钟终于到山脚下,大家下车,年青男女们提祭祖祭品。
乐韵提装祭品的竹篮子,让老爸和新妈妈轻松点;周家都是年青人拿东西,一群人往山上走。
等周满奶奶与奶奶、爸爸和乐清都走到前面去了,周春梅磨磨蹭蹭的挪到姑姑身边,期期艾艾的问:“姑,你帮乐韵买的衣服在哪家店买的?样子很好看,贵不贵?”
“乐乐身上的衣服不是我买的,”周秋凤眉眼间尽是笑容:“乐乐的衣服都是她大学班主任老师的夫人帮她买的,里里外外都配齐套了,还有位朋友也有送她些衣服,乐乐衣服多的一天一套一个月都穿不完,不用我和她爸操心衣服问题。”
“老师帮乐韵买衣服?那个老师多大年纪?”周春梅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老师老婆一般都是防着老公跟女学生勾搭成奸,哪有谁帮学生买这买那的?
侄女的话明显是在让人往歪处想,周秋凤的脸色一下子沉了沉,语气也冷淡三分:“别把人想得那么坏,乐乐大学导师教授的小孙子比乐乐还大一岁,教授夫人没有女儿没有孙女,想要个贴心小棉袄,把乐乐当孙女疼,送一只价值八九十万的玉镯做见面礼,帮乐乐买衣服又怎么了?”
周春梅挨了姑姑的冷语,心里更加不好了,听说乐韵有只价值八九十万的玉镯,倒吸了一口凉气,送个见面礼就值几十万,那得多有钱?
“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乐韵年纪小,怕被人骗而已。姑,乐韵的老师们是不是很有钱?”她本来想扭头走,又随在姑姑身边打探小道消息。
“不清楚,反正只知道教授家一家人都支持她帮乐乐买买买。”周秋凤不愿说得太详细,乐乐有说教授和师母家是怎样的人家,她和乐清知道就好,用不着向别人炫耀,帮乐乐拉仇恨。
姑姑不愿多说,周春梅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陪着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无趣,自己走前面去,跟周大海小海的孙子孙女们一起走。
一群人同行不远,分道而行。
周家去拜他们的太爷爷,乐爸周秋凤带姑娘去拜祭自己家祖先,也没爬多远,走了约半里就到了。
乐太爷爷太奶奶、乐爷爷乐奶奶的坟在山的侧岭坡上,坟前比较平坦,两代人的坟相隔也就十几米远。
一家人先祭拜太爷爷,乐爸周秋凤帮爷爷奶奶清理坟头残枯的杂草,乐韵拿纸钱、元宝香酒。
整理一番,烧香,摆上酒菜,放了一串长鞭炮才烧纸。
周秋凤嫁进乐家,是第一次以乐家媳妇的身份来拜祭乐家先祖,带着肚子里的宝宝,恭恭敬敬的跪在坟前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之后,再去拜祭乐爷爷乐奶奶,同样先清理坟头杂草,再烧香摆酒菜拜祭。
周秋凤在公公婆婆坟前也磕三个头,以儿媳妇的身份正式参拜公婆大人。
乐韵眼酸酸的,她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可爷爷奶奶没有等到这一天,看不到她长大成人扬名立万的这一天,幸好,她帮爷爷奶奶找回个好儿媳妇,再过不久爷爷奶奶就有孙子了,爷爷奶奶九泉之下有知应该也感欣感吧。
她没有哭,害死爷爷奶奶的罪首还没得到报应,她不哭,她要笑着看那些人能过成什么样子,她要亲手将那几个人送进地狱,让她们向爷爷奶奶忏悔。
有些恨,想忘也忘不了。
每次自己被大姨妈折腾时,每年清明、过年上坟祭祖时,那些藏在心里的仇恨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冒芽,时刻提醒着她她的至亲是为何逝世的,自己是怎么落到那步田地的。
幸好,她老爸不知道爷爷逝世的原因,用奶奶的话说她爸太刚烈,藏不住心事,一旦知道某些密秘,就算不找人拼命也会崩溃。
心中藏着仇恨的人不会快乐,她不为报仇而活,可谁也别想让她忘记她的仇人,谁也别想让她放弃报复,她不报复,除非太阳不再从东出。
乐韵一把一把的烧纸钱,抿紧唇,快了快了,很快了,等她名嗓医界,等她有足够的人脉与力量时,她就能以仇人之血祭奠亲人之灵。
纸钱的灰烬全部熄灭再生不出火星时,乐爸周秋凤收起祭拜用品,装进竹篮子里,一家人慢慢的下山。
一夜很快过去,天明是年二十九,除夕迫在眉梢,大城小巷都飘着年味儿。
当日也是上班族们的最后一个班,赵立坐卧不立的等几天都没到律师那边的消息,又一次去催,得到的答案仍然是银行工作忙,要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办理,还没轮到他。
赵立急得肝都上火,银行没评估出不动产的价值,没法拿去抵押,也补不了漏,他儿子和小孙子也只能在看守所过年。
在看守所的赵益雄更是心慌,因为挪公款贪污偷税数目巨大,不能保释,预示着他要在牢里过年,身体有伤,精神又接二连三的受打击,短短几天瘦了一圈,人也恹恹的。
赵宗泽更加惊恐,他以前进过看守所,那时有爸爸保他,呆几天就被保释出去了,现在连爸爸也在看守所,燕行和贺家又表明要追查到底,爷爷保不了他的话,他可能要在牢里坐几年。
心中恐惧,外界又没有消息传来,以前风度翩翩的赵二少爷变得蓬头垢面,比吸粉的人还没精神。
相对于赵立的心急如梦,王老太太一家只觉无比庆幸,幸好他们将王玉璇和赵宗泽的婚礼延期,如果没有取消订婚,王家难保不会被赵家拉下水,帮赵家背黑锅。
同样,乐富康那久悬着的人也比较安定了,晁家没有什么针对乐家的行动,证明吴老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晁家也得给吴老颜面,不能随意打压乐家。
有贺家对赵家父子举起屠刀,晁家爷们根本不用再去踩赵家,自还有其他人落井下石。
贺家也没准备一棍子将赵家父子们打死,掌控住飞霞集团后就那么不温不火的拖着,任由别人看戏,也让想踩赵家的人有足够的时间找赵家的把柄。
长辈们在逗着赵家父子玩儿,贺小十六贺明新放塞假就像猫儿窝冬,窝在家里每天都在写写划划,拆拆敲敲,有需要什么也叫哥哥们帮采购。
贺家老少们知道小十六按小医生的要求搞研究,鼎力支持,他需要什么帮找什么,就算人想找小十六玩耍,也被他们回绝了。
别家小青年们没见着贺小十六,王二少王瑞晨去找贺小十五指点功课见过几回,他看不懂贺小十六在鼓捣什么。
乐韵回到家,早将京城里的人啊事全抛之一边,欢喜的享受自己的假期,年二十九吃过早饭,拿工具和扛锄头兴冲冲的跑去后园挖魔芋。
乐爸周秋凤也跑去凑热闹,以享受天伦之乐的快乐时光。
抢到挖魔芋机会,乐韵在老爸做记号的地方刨土,魔芋适合浅土培育,个头越大离泥面越近,刨走约二公分厚的松柔泥土便挖到魔芋表皮,先将土全部弄走,露出个头再撬。
撬出来的魔芋头顶凹下去的地长着芽苗,有些泥土,其他地方光溜溜的,皮呈浅黄褐色,顶部呈黑褐色。
魔芋真的有洗脸盆那么大,比老南瓜还抢眼。
乐爸帮刷去顶尖上的泥土,挪到一边。
最大的魔芋出土,留下一个大坑,乐韵将刨开的泥土填回去,又刨出三个四五斤重的魔芋,搬出园洗刷。
乐爸周秋凤想帮忙被轰走,理由就是:新妈妈怀着弟弟,魔芋会引起过敏,不能碰;老爸晚上要做手术,也不要碰能麻痹人的东西。
夫妻俩哭笑不得的走开去忙自己的事,让给孩子一个人瞎折腾。
待老爸和凤婶没在旁,乐韵侦察四下无人,飞快的从空间里转移出几个魔芋,放着一对比,悲催的想哭,她种空间里的魔芋用井水催长,最大的一个只比园子里挖出的最大的那只小一点点,另外的都比园里挖的大。
大或小一丁点没关系,大了一圈儿的话,就算她想调包也调不了,毕竟她老爸和凤婶不是近视眼,不可能看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将最大的一只老魔芋调包,另三个还是不调换了,拿刷子刷洗魔芋,大的那只今早上清早从药田里挖出来,她清洗得很干净,主要刷洗小个头的。
刷尽泥砂,再刮魔芋皮,免得凹褶子里有残余的皮渣。
洗干净大块头,丢回空间,再次取出另一个从园里挖的那个大块头刷洗刮皮。
清理好园子里挖的大块头,拿刀切成块,留下一半,另一半丢回空间,然后再拧出空间产的另一个大块头,又切几块,把两个魔芋切块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