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韵一把捂住脑门儿,那家伙太胆大了有没有?
“你不怕被抓住把柄?”
“那是不可能的,在那里有我队里的兄弟,还是有话权的那种,我在看守所下药谁也抓不到把柄,我很大方,给了他们一人两颗药,想必就算等他们哪天检查身体检测出来不对劲儿也为时已晚。”
“我……个太阳!你丫的太狠了,一颗就足够了,你竟然加重药剂量,这下莫说同是古中医的人发现了难以逆转,就是我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逆转死局。”乐韵直接爆了粗口,那几颗药来之不易,用了她收集到的所有对生殖系统有害的有毒药材,再加上燕某人的血,制成的药针对男子的是绝育药,针对女士的……呃,不能说,怕说了挨人诅咒她绝子绝孙。
那些特效药一颗足以让人终生绝育,燕某人倒好,大大方方的赠送一人两颗,那真的是不给人活路。
药是她制的,她当然知道有多霸道,就算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去解,她目前也没办法解掉,毕竟制药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化解,所以嘛,能达到何种效果就往哪个方向努力,如果真要她解,难度只比解燕帅哥骨髓里的毒略低那么一丢丢。
乐小同学捂着脑门仰天无语,也许,以后制药必须要三思而后行,制毒药前先思考解药难不难,要不然哪天误伤了人就悲剧了。
“对人渣不用手软啊,给两颗保险一点嘛。”小萝莉一副心疼药丸子的模样让燕行心中一暖,他知道小萝莉出手就没准备留后手,根本没想过给他渣爸渣弟弟留希望。
“记住了,千万别把我供出去,我是替天行道铲奸除恶,可不想被人误认为我跟你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毁了我医者仁心医德高尚的伟大形象。”
“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一辈子都不会,这是我们的秘密。”
“那就好,还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当我宰人渣时帮我毁尸灭迹。”
“我记得的。”燕行披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弧,他记得他和小萝莉的约定,记得他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就好,还有,你真的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被小萝莉关心,燕行一颗冰凉的心慢慢的回暖,纵使赵家视他为草芥,还有个小萝莉在他无处可去时肯收留他,让他放纵的哭一场,在小萝莉面前,他可以软弱可以不用强装坚强。
“没事了就好了,等会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考试。”
“我如果还不能平静下来,你会怎样?”
“很头痛,我留下来陪着你会错过下午的三场考试,我去考试时赶你出去怕你想不开做傻事或者你跑出去被人钻空子把你给干掉,留你在这里怕你喝高了发酒疯搞破坏,如果叫你发小柳帅哥来,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你发小陪你难过,不管怎么说都让人为难。”
“那个……我其实还不是很好,我能不能留在你这里静一静。”燕行反应过来,可怜巴巴的望向小萝莉,他还不想离开,想呆在小萝莉宿舍舔伤口。
“你想借我的地方疗伤的话……”乐韵顿了顿:“地方可以给你呆一呆,你得保证不喝酒,不折腾我的物品,乖乖的看书或睡觉。”
“我不喝酒不乱动你的东西,我就静静的呆着。”燕行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不喝酒不乱动小萝莉的物品,他只是想在小萝莉的地方呆着思考人生。
“嗯,乖的话让你呆着,等我和晁哥哥回来发现你弄坏了我的什么物品,我直接将你绑起来交给你太姥姥,向贺家谈理赔问题。”
“我一定不搞破坏。”
“那你记着你说的话,书本可以看,不许弄乱。”乐韵拿桌子上的手机,还有些时间,抓紧时间看书。
小萝莉不赶自己走了,燕行的心像找到停泊的港岸,安定了,悄悄的挪到一边,随手抱本书看,书到手里一看赫然是《甲骨文的起源与发展》,小萝莉又开始向新一门学问进军了吗?
甲骨文是文科类的,至少比医学方面的天书要强一点点,他没有再换,抱着书本钻研钻研看看能不能钻研出一点成果以后跟小萝莉多个话题。
乐韵听到燕帅哥说出他爷爷奶奶也参与谋杀他妈妈和外婆阴谋的那刻,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半晌说不出话。
燕人有那样的至亲,是他的此生最大的不幸,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
如果可以,想必他宁愿不要那样的血缘亲人,宁愿爷爷奶奶爸爸早早死光了成为孤儿也比如今承受这样的残忍真相要幸福。
心疼。
就连她一个外人都心疼燕帅哥了,低头见燕帅哥紧抿着唇,眼角的清泪长流,隐忍的脸说明他心中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她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移动,左手轻轻的抱住燕帅哥的头,右手帮他捂住眼:“想哭就放声哭,不用忍,男孩子也有哭的权利。”
一只细腻的小手覆盖住眼睛,燕行喉咙哽咽难成声,转身一把抱住小萝莉的腰,将脸伏在她的怀里,发出一声如母羊失羔崽的悲鸣,呜呜咽咽的痛哭。
就算是悲不胜痛的哭也没有咆哮长啼,压抑着声音,唏唏啜啜,哭声零碎,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动。
燕帅哥忽然扑进怀里,乐韵当时骨头都僵硬了,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景啊,当初第一次与晁哥哥相遇时,他体力不支软倒在她身边时也是依着她,不是扑在她怀里。
被男孩子一头扎进怀里的经历真的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儿,尤其燕帅哥手臂是那样用力,紧紧的圈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腹部,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似的紧箍着她,生怕被抛弃似的依赖着她,让她手肘悬空,手足无措。
燕帅哥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候,她自然不能将他扒拉开,何况还是她劝他不用隐忍的,如果将他丢开就是言出无信。
被燕帅哥勒得腰疼,乐韵不好意思嚷嚷,悬空的手下落,揽住燕帅哥的肩,一只手落在他后背,像哄小孩子入睡似的轻轻的拍背。
嘤嘤嘤,她会哄小孩子,真不会哄大孩子啊,如果这样还哄不好贺家小笼包,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怀揣着无奈的心情,乐韵苦催的望天望地,她小时候有见她家的女儿控老爸哭,她老爹哭的时候是躲在房里一个人唏唏嗦嗦的哭,每次哭得眼睛红红的,她问怎么了他总说是眼睛里吹进灰或者说风吹得眼睛疼,她老爸说谎不打草稿,每次轻易穿帮。
她家女儿控老爹哭是不用她哄的,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哄燕大男孩子,只好拍他后背,希望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就能万事大吉。
想像很美好,可老天没听到乐同学的祈祷,燕少压抑太久,积攒太多的伤感情绪,这一刻终于找到一个让心灵安静又可以肆无忌惮尽情宣泄的依靠,那些委屈与伤痛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眼泪与呜咽声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哭声悲恸,幸好他将脸贴在女孩子的腹部,哭音低沉嘶哑,哪怕从女生宿舍门口走过也听不真切。
燕大校忘情的痛哭,乐同学默默的当大树暂时借给他当依靠,还当老妈子,搂着他又拍背又帮他揉按肩头和后背穴位,让他放松紧绷的神经。
燕行哭得肆意,宣泄了积攒多年的负面情绪,几乎将身体多余的水份哭干了,哭得再流不出眼泪了,抽噎声也停止。
他伏在女孩子怀里,只要稍稍往上抬头就能触碰到女生的圆鼓鼓的胸,他没动,保持着紧贴女生腹部的姿势,崩溃的情绪在她淡雅的体香里慢慢重建。
一场痛哭,放空了大脑,燕行最初有好一阵满脑子空茫,分不清在哪,只是遵循着心头的渴望,贪婪的圈抱着让自己心神安宁的柔软身躯,意识在淡淡的馨香里慢慢清明。
大脑慢慢清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圈抱着香喷喷的人是小萝莉,当即如触电似的一个骨碌爬坐起来,当时好像碰到了什么,他也来不及细思,望过去,小萝莉保持着平伸双腿的坐姿,苦着脸望向自己,一边伸手揉腰。
燕帅哥终于哭够,乐韵得到解放,揉着差点被掐断的小蛮腰,瞅着燕某人的脸,想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燕帅哥尽情发泄一番,眼睛红得兔子眼,鼻头也是红红的,满脸泪痕,沾了世俗的七情六欲,俊美的容颜有了人间烟火味,很接地气。
小萝莉在揉小柳腰,燕行猛然想到自己扑在小萝莉怀里良久,看向小萝莉的腰际,她腹部有一大块的衣料晕开水印,那是他眼泪弄湿的。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的脸“腾”的烧起来,耳朵也发烫,不敢直视小萝莉的眼睛,爬起来跑向卫生间,飞蹿冲进女生宿舍的卫生间,连忙用冷水洗面,洗得好几遍,将卫生间里反面朝墙的小镜子移正看自己的脸。
洗了脸,眼泪痕迹是洗去了,眼睛还是红的,也微微浮肿起来,瞅着自己的糗样,燕行耳尖又烫热,再次掬水洗脸,洗好几次还是羞愧难当,杵在卫生间里平复心情。
燕帅哥红着脸急急忙忙的逃走,乐韵那叫个无语,她都没说他什么,他跑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