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艳丽灼热,照在古巷古宅的墙头天井内,粉墙黛瓦在阳光里分外清雅矜持,人踏着青石路面的脚步声令巷子回廊更显幽静。
姒家五少姒贤也住在东院,住上房的东边,姒家安排的客房是东边厢房的二楼,小姑娘和燕少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姒家的台门内的建筑皆是二层,二楼有干栏,闲时可以坐在栏廊喝茶赏月,格外有情调,客房家具也皆是旧式木家具,古味浓郁。
燕行不傻,知道小萝莉到姒家做客的目的,所以委婉的跟主人们说这些天休息不太好,下午想午睡,请辛五少多多陪小萝莉四处走走。
姒家主欣然接受燕少的嘱托,让人给燕少又送来茶水、水果和糕点,告诉他缺什么随时唤人,午睡起来也可以随意去走走,往东去有花园。
燕行送青年们出客房,掩上门,坐地打坐。
乐韵在客房里溜跶一回,特别震惊,姒家客房里的床是千工拔步床,还是紫檀木打造的,雕工精美,花鸟纹栩栩如生。
欣赏一圈,拎着背包提到大圆桌面上打开,拿出些东西放小背包里,带着塞得鼓鼓的小背包和辛五少下楼去给姒家老人们看诊。
姒家主在一楼,等小姑娘下楼来了客气的引路,又回到中庭院,再从回廊进第五院,穿过庭院到第六院,仍然没有停,去第七院。
前几个数院落是上房七间带耳房式,两侧厢房是五间带耳房式的建筑,第七院只有东西与北边有楼房,南边是花墙,院内植花草和假山,还有个小小的鱼池,庭院里只留卵石小道行走。
姒家有六个族老在从六院去第七院的回廊门候着,当家主陪同小姑娘到了,族拥着小姑娘从回廊去上房正厅。
上房正厅外也候着六个族老,厅内有近二十人,从外相看从知命之年到垂垂老矣的百岁老人皆有,有八个坐轮椅,姒梅暖和姒玉江姒元茂皆在。
正堂正面是张宽长的罗汉床,两侧地面铺草席,设案几,坐席时需脱鞋盘腿坐或跪坐。
姒家族老族拥着仙医门小姑娘到正厅,厅内的众老能站起来的皆起立,立于席坐之前相迎。
走到正堂之外,乐韵往内瞅一目,好家伙,一屋子的古懂!古懂包括物品,也包括了似家众老,姒家那些老人皆是花甲以上的年龄,八九十岁居多,坐轮椅的人有几个超过百岁。
那么多的老古懂赤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你能想象得出给人的压力有多大吗?
老祖宗突然想试仙医门小姑娘医术,辛五少吓了一跳,老祖宗哟,您老童心未泯没事,别瞎搞搞啊,万一搞不好惹小姑娘不高兴撒毒玩儿,您老就得遭大殃,到时怎么办?
姒家主陪着两老在仙医门小姑娘道破老祖宗易容的真相时快走向门口,因老祖宗在与小姑娘说话,他们站在距门三两步远的地方等候,当老祖宗让小姑娘帮摸脉测年龄,三人也是无奈得很,家有个老顽童老祖宗,他们能说啥?
姒家老人想考自己,乐韵不恼也不急于进厅,平静的伸出右手,纤纤玉指搭上姒家元老的手腕,测血液流速,听心跳,收集他身躯的数据,从肢体语言解读人体藏着的秘密。
老人用了易容术,面相看起来尚不如知命之年,比姒家现任家主还年青,手臂的肤皮则比年青人深一些,肌肉很紧致,脉络分明,脉博平稳,活力很强。
轻轻按住老人的脉,乐韵对于他的状态了然如心,连压脉三次,微微浅笑:“如我所测不差,您老只差十个月左右将迎来古稀双庆。”
姒玉江姒元茂半点不奇怪,仙医门人天赋异禀,诊脉测出人的年龄很正常,要不然仙医门人凭啥受江湖门派敬重。
“好个小丫头,少年神医,名不虚传。”姒梅暖眼中溢出点点流光,欣然一笑:“我这把老骨头最是眼红小丫头你身旁的俊小子,燕家小友与小丫头这般亲厚,羡煞旁人。小丫头,燕家小友,请移步寒舍。”
“过奖。”老人礼貌的夸自己,乐韵礼貌的接受,小短腿举高,紧随着姒家老人迈过青石条门槛。
躺枪了的燕行,平白招来嫉妒仍平静如初,道了声“请”,与小萝莉同步入姒家东厅,暗中有点小骄傲,他是最先认识小萝莉的人啊,关系匪浅是必须的,就让别人嫉妒去吧。
老祖宗和小姑娘相谈甚欢,姒家主、姒元茂姒玉江不好插话,等老祖和两客人迈过门槛进东厅才向远客拱手致以欢迎,和蔼可亲的自报姓名以示诚意。
姒家几位老古懂报了名讳,乐韵便知谁是去首都给她送礼的那位,礼貌的还礼,燕行也客气的与拱手行礼,他是当保镖的,多做事少说话才是王道,宣暄两句又保持沉默寡言的高冷状。
姒梅暖不喜欢客气,等基本礼仪过了,携陪小姑娘直奔主座,他还是给儿孙家主面子,让当代家主坐第一主座,自己坐第二个主座,其他人去侧面的陪客座。
姒家东厅也是八仙桌两端摆座椅的布置,正面有三张桌,主宾各三座,小萝莉是姒家请来的座上宾,自然坐在第一个客座上,燕行入乡随俗,坐第二个客座。
姒寒风带去迎客的人员没有进第四院,他陪小客人到东厢,预先安排的杂役人员已万事俱备,当客人进厅入座,端水钵、毛巾之物的家族青年们鱼而入,侍候小姑娘和燕少洗手涮口。
之后,穿半臂复古装的六个青年女士端着茶具,抬着小桌茶进厅,当场泡茶,沏的是西湖龙井,茶汤色泽鲜绿光润,香气清高。
人美,茶美。
乐韵淡定的喝茶,淡定的欣赏青花茶盏,重点欣赏小泥炉上那只煮水用的陶罐,越看越爱,果断的决定夺人所爱:“姒家主,我相中了你家那只煮茶水用的陶罐,能不能割爱?”
姒家众老望向家族女青年们煮茶用的小泥炉上的陶壶,嗯,那只陶壶还能看出是朱红泥,因常年被火烧底部有烟熏痕迹,看起来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