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的三姐夫是杀猪的,在邻县卖肉,二姐夫家开农用车帮人运砖运树木的,大姐夫是九道邻乡上庄乡人,家里以前养牛,现在种田,帮人打零工。
张家三姐妹都是厉害的,见着弟弟,气愤填膺的一顿骂,骂姓吴的,还不忘记数落弟弟以前懦弱,什么都听老婆的,钱都在老婆手里,这下人财两空。
张科被骂得抬不头来,一声不吭,张家姐妹骂了一顿,大家出发,十来人气腾腾的杀向吴玲玲父母家。
他们会面的地方离吴家不远,不到三分钟的路,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杀到吴家,看到吴母在店子前,张家三姐妹往内里冲,边冲边喊:“狗日的吴家人,叫吴玲玲那个卖匹的烂货和她生的野种出来。”
店里有两人在找东西,看到人叫骂着冲过来,吓到了,东西也不找了,急急忙忙的跑出店子,吴母看到张科和一群人便知大事不好,想躲,一边大叫:“你们要干什么?影响我做生意,我要报警了!”
“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报啊,你报警啊,闹得越大越好。”张家姐妹冲进店里,一把抓住吴母,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巴掌就扇,你一巴掌我一巴掌的甩耳光。
吴父在里头听到声响,跑出来看到是张家人,立即大喊:“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你们一家子老少帮着吴玲玲打掩护,让吴玲玲跟野男人幽会,一家子不要脸……”
张家姐妹们在骂,张家女婿冲进店里,一把抓住吴父“噼啪啪啪”的打脸,一边喊:“让吴建国出来,不要脸的货,自己妹妹给人当小三,他还帮着妹妹和野男人幽会,背里坑张家,真当张家人是死的是不是,叫他出来,你们一家子狗日的!”
“你们打人是犯法的,抓你们坐牢。”被打了几巴掌,吴父挣扎着边挡边推。
“你们就是因为吴玲玲的野男人是当官的,所以有人帮你撑腰,你们不怕是不是,报警啊,看看这次当官的敢不敢出面来罩你们。”
张家姐妹叫骂着,张家三女婿被推得撞到腰,立即大吼:“你他n的还敢打人!姑娘给当官的当小三当情妇了不起是不是?狗日的,老子跟你拼了!”
张家三女婿气冲冲的找东西,看到锅,顺手抄起一只锅就砸,一抡扫过去,一个柜架上的东西哗啦扫倒,他抡着锅乱扫,扫向碗碟,那一片碟啊碗顿时遭殃,噼噼啪啪的被砸得稀巴烂。
有一个人砸东西,其他几个也帮忙,弄不坏的打倒,能打碎的直接砸,能踩的就踩,见什么就弄倒什么,就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各种响声。
“不要砸不要砸啊,啊啊-”吴父吴母看到张家人在砸店,心疼的在滴血,钱啊,都是钱啊!
张家妹们看到自己的人很给力,推推搡搡的将吴父吴母推出店子,喷着口水大骂,杀千刀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什么的,各种骂人的话,骂娘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吴父吴母身上扔。
吴家铺子有人闹事,附近的人也全跑来看,一见有人来捧场,张大奶奶一屁股坐地,扯开嗓子嚎:“快来看这天杀的吴家人啊,这一家子人不要脸,吴家老东西养的姑娘是个婊子,给当官的做地下情人,当小三,欺负我们家是老实人,生个野种让我们家养了十九年,
吴家养的婊子十几年来一直背着自己男人给当官的当情人,每次回娘家来不是走亲,是回来跟当官的野男人睡觉,吴家一家人帮姑娘和野男人打掩护,让吴玲玲和野男人幽会睡觉,当官的给吴家钱买地买房子做生意,给吴家小儿子走后门弄进邮局。
吴家老不要脸的送女儿给当官的睡,吴家儿子让姊妹给当官的睡,自己拿好处,吴家男女老少不要脸,一家子享受着当官的给的好处,吴家婊子她跑去做了绝育手术,让我儿子帮养野种就算了,还要绝我家的后,吴家人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丧尽天良,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
老太太扯开嗓子又数又哭的将事情数落给人听,附近相邻的店家和看热闹的人都听呆了,这简直像演电视剧好吗?
吴母内心惶恐不安,大叫大喊:“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坏我家名誉,我要告你。”
“你告啊,你报警啊,你有种报警,我们打官司啊,”张大奶奶嚎哭起来:“大家评评理,这一家子老少做了那种事还狡辩,把女儿和野种藏起来,吴家老大也不敢见人躲起来了,让两个老不死的顶场,吴玲玲臭事败露,逃跑回娘家找当官的撑腰,卷走我家的存折存款,还说要分我家的一半败产,叫那被野男人睡烂了的烂货出来,吴家不要脸……”
吴母快气疯了,想骂街,被张家姐妹抓着“啪啪”几个嘴巴,嘴巴火辣辣的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吴父吴母因为女儿隐瞒多年的事突然曝光,女儿没有明说详细的具体经过,猜着必定经过一场不少的风波,越想心里越不安,晚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鸡叫数遍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
半宿没睡好,早上也起得略迟,老两口起床见外孙女好像平静下来了,没有受到惊吓才勉强放心些,但心头还是隐隐不安,张家知道姑娘不是自己的,还会跟玲玲过日子吗?
老两口了觉得很悬,就算不离婚,估计以后也会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日子不会安稳,可玲玲也没说是不是直接跟张科离婚,人又住院,他们也不好逼得紧。
吴哥到九点钟时让父母和外甥女看店,开车到县城与高速路出口等候,约半个钟后,接到电话下车,过会儿一个微胖的男人往吴哥停车的方向走来。
男人个头挺高,超过一米八,微微发福,一副官相,年约四十来岁,五官端正,鼻子很有特色,是蒜头鼻,皮肤白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短袖衬衣,收拾得十分精神,提着只男士手提包。
吴哥将后座车门打开,等男士过来,笑脸相迎:“黄局,不好意思,让您走这一趟,希望没打挠到您工作。”
走向吴哥的黄振邦,有肉的脸上荡出笑:“哪能,放假轮休,我昨天今天明天三天休息。”
就着吴哥拉开的车门,黄局坐进车后座,等吴哥坐进主驾座发动车子行驶时才慢条斯理的问:“你急急的找我有什么事?”
吴哥开着车,故作悲伤的叹口气:“黄局,纸包不住火,玲玲和小婧的事曝光,张家都知道了,玲玲昨天带着小婧回来,被打得一身是伤。”
“你说张家知道了小婧不是张家的孩子?”黄局微微一怔:“怎么可能嘛?玲玲那么机灵的人,姓张的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想捏圆搓扁就捏圆搓扁,玲玲瞒张家十几年都没事,怎会突然被张家发觉?”
“被一个小短命鬼坏了事儿,小短命鬼不知道从哪得悉小婧的秘密,直接当着村里几百号人的面捅了出去,玲玲和小婧在村子里也呆下去了。”
“是被别人捅出去的?那人是谁?他怎么知道玲玲的秘密?”黄局一惊非同小可,有人知道吴玲玲的女儿不是张家的孩子,那么,知不知道孩子的亲爸是谁?
“黄局,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知道秘密的,但是,那家人跟我妹妹有宿怨,而且,那个人你应该也听闻过,她是去年本省的理科状元,全国运动会上连破纪录,出尽风头的女运动员,也是本县唯一的独姓,姓le,快乐的乐。”
“姓乐?”黄局骤然大惊:“你说的乐韵?全运会上的黑马,去年全国理科第一的乐韵,十四岁的那个理科状元乐韵?”
“是了,就是她。”吴哥心中震惊,看样子,黄局对乐韵不陌生,好像还颇有了解,是不是妹妹还瞒了他什么事没告诉他?
“完了!”得到吴哥确定,黄局脑子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黄局,怎么了?乐韵很了不起?”吴哥大吃一惊,能让黄局心慌,该是多大的事儿。
“岂止是了不起,简直是了不得,”黄局抹把汗,心神不宁:“昨天九稻派出所给县局打电话汇报一件工作,县局报到市里,就是跟乐韵有关,乐韵昨天从首都回来,身边有几位首都权贵家族的青年,还有两个军部派谴的保镖,是带枪的军官,一个是少校级别,另一个不知是什么级别,目测比少校只高不低。
乐韵有军人保护,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你没打电话给我前,我已经决定来县城一趟,你打电话给我,我今天才先跟你见面。如果没猜错,小婧的事被捅出去时可能就是当着从首都来的那几位人的面。”
“黄局,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从我妹妹说的话里猜测,乐韵知道小婧的亲爸是你,还知道四年前小婧和黄诗诗黄雅莉叫人打乐韵的事是被你压下去的。”吴哥脑门子上也渗出汗来,原本昨晚他还没当回事儿,如今,目测麻烦大了。
“……”黄局心尖一颤,后背直冒寒气,完了!乐韵今非昔比,她知道张婧是他的私生女,知道几年前他滥用私权掩盖打人事件的真相,岂不等于京中权贵们也知道了?所以乐韵回乡,也有专人保护?
后背冷汗泠泠直下,黄局不停的抹额,过了半晌,才勉强平静一点:“玲玲在哪?我必须去问她些事情。”
“玲玲在医院,我送您去。”吴哥没敢多问被人知道小婧是谁的孩子该怎么办,赶紧提速,驱车去医院。
到达医院,将车停去医院的停车场,吴哥陪黄局去住院部,乘电梯到达楼层,找到病房。
吴玲玲住的是双人间,吴哥帮妹妹包下病房,只住一个人,吴玲玲还在挂消炎药水,一张脸肿得比昨天更严重,眼睛就只余下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