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有母亲替他做主就够了。
笙儿眼珠子转了转,佯装不解道:“徐琰不是杨氏与外人所生么,就算他回来认亲,老太君也不会承认的吧?别的暂且不谈,少爷你可是老太君的心头肉,受了这般委屈,她老人家怎可胳膊肘往外拐呢?”
徐之洲推开了她喂过来的鸽子肉,心烦意乱地重新靠了下去:“我说了不告诉祖母就不告诉她!”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瞧了笙儿一眼,语气瞬间淡了不少,“唉,那小子精明得很,想必是从他母亲口中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说昔日杨氏被赶出府是遭到了我娘的陷害?!”
他这话一出口,笙儿的心就猛地一咯噔,不过她的面上表现得格外镇定:“少爷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可没有几个人会信的。当年你二叔便是被那恶妇生生气死的,春华镇谁不知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再者而言,夫人宅心仁厚,与她无冤无仇,何故陷害她?”
“话虽如此,可……”徐之洲蹙紧眉头,往她面前挪了过来,“可那小子说的没错啊,当年杨氏被赶出府,的确是母亲从中作梗,我祖母若是知道了实情,势必会将他们母子给接回来,届时,不光是母亲的地位受到威胁,连同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真是没想到,徐家人的优柔寡断竟然是祖传的,上至老太君,下至大少爷,但凡遇到屁大点事,就开始有所犹豫。
呵。
笙儿在心底默默嘲讽了一番,面上的笑容却如三月春晖:“夫人不是要替少爷将杨氏一家赶出春华镇么?只要他们离开此地,就不会对少爷产生威胁了。”
“赶出春华镇有什么用?”徐之洲用力拍打浴汤,水花溅起,落在了笙儿的脸上,“威胁不除永远都会是威胁。”
咬牙切齿,双目凌厉,这样狠厉绝情的话,竟然会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笙儿不由为之咂舌。
见她面色有异,徐之洲的眼神瞬间转换过来,宛如饿狼变成了羊羔,无辜而又乖巧:“怎么了笙儿姐?”
笙儿淡淡一笑,道:“少爷说得没错,威胁不除掉的话,永远都是个威胁。”
徐之洲闻言双眼一亮:“笙儿姐可有法子替我除掉那个麻烦?”
笙儿但笑不语。
徐之洲急了,抓着她的双肩轻轻摇晃:“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帮我我好不好?若能除掉那个小杂种,我保证让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笙儿如今在徐府的地位可谓是朝中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月的工钱就有好几贯,时不时还能从夫人和老太君那里得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早已是吃穿不愁。
这样的诱惑,于她来说可谓是零。
等了半响未等到对方的应答,徐之洲的一颗心仿佛被万千蚂蚁吞噬似的,奇痒无比。
他很想知道,这个备受娘亲宠爱的丫头,究竟能给他想出个什么万全之策来。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开出的条件不足以震慑她,徐之洲挑眉,道:“若你能帮我除却困扰,我必如你所愿。”
笙儿轻抬眼眸,目含秋波,柔声问道:“少爷此话当真?”
徐之洲拍拍不着寸缕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那——”笙儿凝视着坐在浴桶中的少年,杏眼里有浓情万千,“少爷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