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骑马时,马儿受惊失控将他甩下马背,苏珩磕着了脑袋,当即昏迷。阿娆与沈遇赶到正清宫时,御医已在施救,常西和几个陪侍苏珩的宫人跪在门口,等候发落。
阿娆现在无心追究他们的过失,只盼珩儿安好。珩儿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是关河的君主,他若有个好歹,关河的天就塌了。
苏珩安静躺在榻上,脑门缠着白色的纱布,透出一小块淡红血迹。几个御医在榻前商议如何用药,见阿娆进来忙先上前请安。
“不必多礼。”阿娆忧心忡忡,“皇上如何?”
御医们面面相觑,沈遇见状知情形并不乐观,先命殿中宫人退下。为首的御医周墉沉了沉气,禀道:“皇上跌伤了头,可大可小。卑职惶恐,若这两日陛下不能苏醒,怕是……”最后几个字周墉没敢说出口,言已至此,阿娆和沈遇自然明白当中意思。
阿娆忽觉晕眩,几个御医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谁也不敢扶她,倒是沈太傅毫不避讳地搀住了她。周墉忙从医箱里取了包参片,让沈遇取两片给公主含着。
“公主千万别慌,还得靠你稳定大局。”皇帝昏迷,生死难料,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将天下大乱。沈遇照周墉教的掐阿娆人中,阿娆慢慢恢复了精神,在沈遇的搀扶下坐到凳子上。
沈遇在阿娆耳边低语了数句,阿娆缓了缓神,按他所说吩咐几个御医:“本宫会对外宣称皇上已无大碍,这两日留在正清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劳烦几位御医在正清宫伺候,寸步不可离,更不可泄露皇上的伤势,否则。”阿娆顿了顿,刀刃般的目光扫了一圈,冷声言道:“株连九族。”
几个御医慌张下跪,叩首保证必定按公主吩咐行事。
其实阿娆倒不担心御医们嘴不严实,只要把正清宫围住纵然他们有心泄漏也无法将消息传出去。可是秦氏,哪个宫人敢去拦太后。正担心着秦氏果然就来了,阿娆赶紧出去,在门口将秦氏堵住。
“我的珩儿呢?珩儿怎么样了?”秦氏一得知消息就吓得晕了过去,宫里嬷嬷边掐她人中边把她扶上步辇往正清宫抬。若是苏珩有什么好歹,她这个太后也就没指望了。
秦氏想绕过阿娆进殿内探望苏珩,阿娆却不肯让路。依秦氏那沉不住气的性子,得知苏珩性命堪忧必然又是一番哭闹,她还如何封锁消息。
“太后留步。”阿娆道,“珩儿已经没事了,御医说他需要静养,还请太后暂且回去。”
“我要先去看看他。”秦氏这个太后一直没多少机会与苏珩相处,此时当然要表示一下自己身为人母的关爱之情,好让珩儿多记挂记挂她的好。
苏娆伸手挡住她去路,她这个监国公主注定就得当个拆散他们母子的恶人:“皇上现在吹不得风,若是太后进去了影响了皇上的病情,敢问太后一句,您可担待得起?”
秦氏闻言没再往前走,心说万一真有什么事情苏娆可不得往自个身上赖,但不去珩儿面前博个好感又心有不甘,扯着脖子往里头张望,却只看见了御医的衣角。立在原地思索了半晌,高声朝着里面喊道:“珩儿,你好好休息,哀家明日再来探望你。”
送走了秦氏,阿娆长长松了道气,朝着殿外的宫人吩咐道:“皇上刚刚苏醒,需御医仔细照料,任何人不得随意惊扰皇上休养。”
数十名宫人齐声应是,阿娆扫视跪在地上的几名近侍,转而命常东去调一支侍卫过来,自又继续说道:“皇上落马之事本宫必当追查到底,即刻起,无本宫令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出入正清宫,与此事有关人等全数交刑部审讯。”
众宫人又齐声应了是,只以为正清宫戒严是为彻查皇上落马之事,谁也未曾怀疑苏珩的伤势。
因常西也被带去了刑部,正清宫无人主事,阿娆便把常东留下。叮嘱了些事项又处理了些琐碎事情,天边已挂上夕阳了。阿娆饥肠辘辘,直接在正清宫传膳,囫囵填饱了肚子,又匆匆回长霓宫处理公务。她本以为沈遇已先过来了,结果却并未见到他的踪影。
她想着沈遇行事最有分寸,大约是去处理其他事情了,便没让人去寻他,自己边看奏章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