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十分热闹,觥筹交错,晋王很会收买人心,一点架子都没有,跟着那群围着他的士兵打成一片,但凡有敬酒的来者不拒。
见洛璟宇来了,上前就把人拽了过去,“莫大人,你可来迟了,自罚三杯。”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璟宇抄起桌上那打酒坛子,仰头就朝嘴里灌酒,青衫素衣随风而动,那些来不及吞噎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到衣服上,打湿了偌大的一片,半坛酒下肚,脸颊上泛起一片绯红,眼角水光氤氲。
他重重地把酒坛子砸在桌上,发出豪迈的大笑:“好酒,我们再干!”
“莫大人好酒量,真豪杰也!”
士兵们崇拜强者,更加喜欢没架子的豪爽之人,不少将士都朝他聚集过去。
晋王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视线在洛璟宇身上扫过,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惊艳之色,但很快就消失在讳莫如深的眸色深处。
他的皇兄当真是好眼光,后宫三千,佳丽如云,偏偏要跟一个男人过不去,这样风华绝代的人,世上又有几人可以阻挡他的魅力。
“大人,你身上有伤,切莫贪杯。”大庆帝瞧着他的状元郎被一群粗俗不堪的糙汉子围在中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谁谁,你的手往哪里放呢,别人的肩膀是能随便摸的吗?
还有朕的皇弟,看什么看,你就算再厉害,状元郎也是朕的=,不行,等时机成熟,他定要亲自带兵把人接回皇宫,藏在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地方。
“莫大人受伤了?”晋王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王爷无需担心,今日能大胜归来,全靠众位将士,我们再喝一杯。”洛璟宇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军营里,果然是他最神往的地方,哪怕沧海桑田,过去多久,都是一样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大庆帝被挤到一边去,气的眼底都快要喷火,只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好带着他的状元郎会到那只有他们俩的营帐里,这样,他就可以独自欣赏洛璟宇的风采。
洛璟宇偶尔回头,察觉到大庆帝的情绪波动,勾唇一笑,火候还不够,看来要加点猛料了。
“莫大人以为,大元帝何时会撤兵?”晋王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一脸愁绪。
“三年前的败仗之后,大元皇室易主,新上位的皇子根基不稳,急需要一场胜仗来增加威望,现在接二连三吃败仗,更加不可能退兵,王爷想要退兵,除非伤到蛮人根本,否则的话,大元帝会一直在这里纠缠。”
洛璟宇漫不经心地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莫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大元帝准备充分耗得起,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敌强我弱,我们恐怕是耗不起的,今年大旱,城中粮草空虚,怕是撑不了多久。”这也是晋王一直在焦虑的地方。
“王爷可从周边城镇借调一些粮草,待这场战事结束后,再想办法把粮草还回去便可。”
“这……怕是不妥。”晋王说的犹豫,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洛璟宇。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殿下何须犹豫,守住这边疆,就是守住了大庆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圣上想必也是欢喜的,王爷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下官愿意代劳。”洛璟宇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晋王既要试探他,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谁欢喜了,朕还没死呢,哪里轮得到晋王来说话,调动周边粮草,没有朕的旨意,朕看谁敢同意,大庆帝撇撇嘴,他家状元郎离开了京师,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话也敢说出来。
晋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容也真诚了许多:“需等小事岂能劳烦莫大人,前方战事胶着,正需要莫大人这样英武的猛将,容本王再考虑考虑,来,咱们接着下,这局本王怕是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