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得知自己的双腿会废,永远无法站起来,她也想过就这样死了算了,与其拖着一个残废的身子,在燕北王府被人欺凌,不如玉石俱焚,和燕北王府的人拼了。
只是,她终究是自私的,终究是怕死的,哪怕死亡逼近,她也不肯放弃,她死死的拖着那口气,然后活下来了,活到现在,四肢正常,就连被毁掉的容颜也恢复了。
如果不活下来,她哪里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把日子过得好,且还能得到萧九安的看重。
“好在,我活下来了。”原主就是因为放弃了自己生命,不愿自救才会死,才会便宜她的,所以她绝不可以放弃,放弃任何一个活下来的可能!
纪云开双腿屈膝,环抱着双腿,将自己蜷成一团,低头,将脸埋在双膝间,借此掩去眼中的泪花。
她不爱哭,更不喜流泪,因为没有人会安慰她,也没有会心疼她,所以她流泪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到。
萧九安一进来,就看到纪云开蜷成一团,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的样。
那一瞬间,萧九安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揪痛,他总觉得纪云开不该这样。
他的王妃,他的纪云开,应该英姿飒爽,张狂高傲,应该高高在上,应该风华无双,应该……总之,不该像个小可怜一样蜷在角落,独自舔伤。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冲上前,将纪云开拥在怀里,像凤祁那般轻拍她的背,给她安慰,无声的告诉她,他在,别怕。
可是,他不是凤祁,他是萧九安,他无法像凤祁那样,在纪云开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但是……
他可以给她一副肩膀,让她可以依靠。
萧九安缓步上前,走到纪云开身旁,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顿了许久,才将手放在纪云开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别哭!”
他很早就想揉一揉纪云开的头,想知道是不是和他所想的那般柔软,今天一碰,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柔软、顺滑,让他舍不得收手……
九爷说:王爷终于男人了。]
他不会再小瞧纪云开,更不会轻易放过她。
凤宁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得温柔绻缱:“派个人盯紧纪云开,寻个机会杀了她吧。”
望风崖一事,他本就打算杀了纪云开,奈何凤祁的回来,给他带来了诸多麻烦,害他不得不将全副心思,放在对付凤祁身上,以至让纪云开活到了现在。
北辰天阙一怔,诧异地问道:“你原先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他和凤宁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凤祁外,还真没有见凤宁主动提出要杀哪个人。
这男人一向佛口蛇心,许多事只做不说,而等他说出来,那就是极认真,极认真的。
“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看到了她的本事,她比你我想像的还要有能力。”能被萧九安和凤祁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简单,先前是他太自大了。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她还能上天不成?”北辰天阙眉头微拧,显然是不认可凤宁的话。
凤宁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小瞧女人,你不会真的以外,城外山塌起火是意外吧?”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意外,便是当年他祖父、祖母之死也不是什么意外。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行事比常人缜密万分,最大限度杜绝了意外发生。
“你怀疑与纪云开有关?”北辰天阙脸色微凝,神色严峻的道。
“我的人在树林外听到巨响,不是山倒塌的巨响。”他从不无的放矢,便是没有证据,也有合理的推论。
“可也不能肯定与纪云开有关。”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他承认那女人气度不凡,也是一个有本事的,可真有凤宁说得那样厉害吗?
“纪云开在那里面呆了近二十天,而你我都了解萧九安,也了解凤祁。萧九安绝不会把无用之人带在身边,哪怕再喜欢那人,而凤祁他没有将山推平的本事。”凤祁真要有那个本事,当初就不会被他困在望风崖。
当然,他不否认,当日他能把凤祁困在望风崖,也是占了凤祁不曾防备的便宜,可他们这种出身的人,连点防备都没有,那可真正是该死了。
“你说得有道理。”北辰天阙脸色凝重,再不复行前的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