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不忿纪大人一再用孝道压她,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为父为仁,为母不慈,纪大人和纪夫人凭什么一再拿孝道压她?
她纪云开绝不任人摆布。
“这三个问题,你怎么答?”这三个问题不难答,但即要出采又要让人挑不出错来,却很难。
“很好答呀,暖冬,你听着……”纪云开自是不会出去亲自回答,全权由暖冬转答。
“是,王妃。”暖冬恭敬地弯腰聆听,飞快的默记纪云开的话,转身面对济州学子,不复在马车前的谦卑,背挺的笔直,傲骨铮铮。
“我家王妃回答你们第一个问题:父亲病重之时,我九死一生从药门回来,大病一场还未痊愈,不敢拖着病体去见父亲,怕让父亲担心,更怕父亲重情加重。在家养病亦不安心,只好去庙里为父亲祈福,是孝还是不孝我亦不知,我只知我问心无愧。”
暖冬说完,略顿了一下,又道:“我家王妃回答你们第二个问题:文章不都是从上至下,从右至左的看吗?难道你们还有别的看法?”
“哈哈哈……”人群中,发出一阵轰笑声,有几个看着出身不错的学子,更是毫不客气调侃道:“好一个从上至下,从右至左……王妃说得太对了。几位济州来的……你们平时看文章是怎么一个看法?说来给我们听听。”
“狡辩之词,燕北王妃这是不敢回答我们的问题吗?”济州几个学子顿时羞的脸通红,但却倨傲的不肯妥协。
不需要纪云开开口,就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我说你们真是好笑……纪家都说了,那篇文章不是纪大人写的,你们还问燕北王妃干什么?有人冒用纪大人的名义写文骂王妃,还要燕北王妃道谢不成?”
“对对对……燕北王妃那不叫狡辩,那叫机智。我曾听说,燕北王妃在至道学宫,用三个问题把在场的大儒全部问倒了,原先还以为是夸大其辞,现在我相信是真的了。能给出这么精妙的答案,燕北王妃是有大智慧的人。”
……
跳出问题本身,偷换概念,但又紧扣问题,给出的答案不是提问之人想要的,却叫人挑不出错来,这不是有大智慧是什么?]
“纪施主有伤在身,不必介怀。”慧言方丈比纪云开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笑起来慈眉和善,真诚无比,让人打从心底喜欢。
纪云开顿时就松了口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尴尬了。
“纪施主至诚至孝,佛祖定会听到施主所求,这个平安符是老纳亲自开过光的,施主不要嫌弃。”慧言方丈双手捧着平安符递到纪云开面前。
纪云开恭敬的接过,道了一声谢。
慧言方丈笑眯眯地看着纪云开,又说了一句:“纪施主,你心中所求必会灵验。”
“方丈的意思是?”纪云开震惊地看着对方,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慧言方丈轻轻点头,笑得高深莫测……
“多谢方丈,方丈大恩我没齿难忘,待我下山便立刻给佛祖重塑金像。”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求,与口中所求不同,慧言方丈却知道,可见他是有本事的。
反正,纪云开选择相信她。
“施主不必如此,一切皆是缘法,你与那位施主都是有缘人。”慧言方丈留下一句高深莫测,只有纪云开懂的话,便双手合十离去了。
慧言方丈一走,纪云开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转身抱住王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王爷,我真得太开心了,这一次我跪的心甘情愿。”
哪怕知道原主已经死了,但占据原主的身体,取代原主而活,纪云开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现在,她终于不用再内疚。
她纪云开不欠谁的。
“别闹,佛门重地,端重第一。”王爷左右看了看,一张脸黑黑的,但泛红的耳尖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身后的侍卫、侍女一个个低头闷笑,肩膀不停地抖动,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