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于心不忍，怕禾锦听了真的无法接受，“靳褚曾为你治好过眼睛，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想为你治好眼睛。可是你却说，治好了眼睛看不到桃林之景难免遗憾，他为了让你没有遗憾，竟动用了他所剩无几的法力为你治好眼睛，用眉心之血复苏桃林，最终耗尽法力。”

禾锦捂住胸口，这一刻她竟无比地痛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倘若她警觉一些，察觉到他的异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后来恢复光明的时候，也不曾察觉到，就这样平白浪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说什么爱他，还不是如此迟钝……

“那日之后，他的右手手指就开始变得透明，终日以衣袖遮挡，就是怕你看出来。”

禾锦越发痛恨自己，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我竟不知……”

他写字用左手，拉她用左手，明明那么明显的事情，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他知道他的时日无多，便生了让靳褚照顾你的心，所以，才没有反对靳褚的存在。”江瑜看了靳褚一眼，那人面色也不好看，“他并非真正接受靳褚。”

靳褚的神色陡然一变。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禾锦胸口刺痛，剩下的话竟是说不出来，仿佛被什么堵着，“那日在桃花林，我不该、不该……”

江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小锦，他希望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很强的存在，不想让你看到他的软弱，所以才瞒着你！”

禾锦一直摇头，她惨淡一笑，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将胸中抑郁尽数倾泻。

“小锦！”

“十七！”

靳褚抱住禾锦，探了她的脉搏杂乱不堪，就算此时渡灵力给她，也平复不下她的情绪。

禾锦用力推开靳褚，独自踉跄着站起来，忽然沉沉一笑，像某种刺，刺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