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那就不换了。”
禾锦被他放到床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今夜穿着喜服的他格外好看,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能在他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他把盖头找出来,拍干净盖在她头上,禾锦只觉得莫名其妙,看都看了,还盖个毛。
可是陆重却显得十分认真,拿出一支玉如意掀开盖头,又端了桌上的合卺酒塞给她,“来,把酒喝了。”
禾锦喝过一次合卺酒,那是跟风绫成婚的时候,她不懂规矩一口喝了下去,还被风绫嘲笑了。她还记得那天夜里风绫为了讨好她,甘愿换上女装,那脂凝血玉的模样,至今都不能忘怀。
“想什么呢?”陆重伸手勾住她的手臂,碰了碰杯子,“来喝了。”
禾锦扭头扔了杯子,“我不喝。”
陆重笑了笑,眸子里却带着冷意。他喝下杯中的酒,伸手扳过禾锦的脸,强行将酒渡入她口中,逼迫她吞咽下去。
凡酒污浊,呛得禾锦喘不过气。
她抬手一巴掌朝他打过去,被他一把抓住。
陆重的脸藏在阴影之下,当他靠过来的时候,禾锦这才彻底看清了他的脸,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先前禾锦还不太确定,现在她敢确定了。
陆重的脸一直在变!
而且变得越来越像某个人!
陆重在禾锦惊慌失措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有种不舒服的窒息感。他扣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身下。
禾锦睁大着眼睛,宛如见了鬼一样。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眸中的金色,一闪而过。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惊悚地看着他:“陆重!你到底是什么人!”陆重擦去唇边的鲜血,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眉目间的风情有些让人窒息,“锦绣,你在说什么啊。”
晚上禾锦也并没有睡好,因为新婚头夜两位新人都不能见面,陆重那个疯子,竟然隔着一展屏风睡在她屋头。禾锦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着,睡得迷迷糊糊。
半夜想上厕所,她爬起来就往外冲,两位丫鬟把她给拦住,说是她的脚不能踏出屋子,就是不让她出门,让她用屋里的便盆。禾锦一想到屏风那头是陆重,憋得心肝都疼,愣是上不出来。
陆重还在那头笑她,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可是禾锦听觉灵敏,还是听到了。
当个凡人真是烦死了!
禾锦憋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解决完,睡意全无,愣是胡思乱想到了天亮。
陆重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离开,院子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禾锦坐在梳妆台前都差点睡了过去,穿衣服的时候手都懒得抬,旁边迎亲的喜婆说她从事这行这么多年,愣是没见过这么懒的新娘。
禾锦被背着塞进轿子里,轿子摇来晃去,她趴在里边就睡着了。陆重骑着高头大马,一行人喜气洋洋,拉出去溜了一圈又回到府上,算是迎亲完毕。
陆重按照规矩,下马踢了轿子三下,里边半天都没有反应,他掀开帘子看进去,里头的新娘竟然在睡大觉。
在场之人都忍不住笑出声,陆重视线一扫,吓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陆重跨进轿子,俯身将禾锦直接抱了出来。
禾锦睡得迷迷糊糊,掀开盖头,“到了吗?”
陆重笑,“你再不把盖头放下去,我可要杀人了。”
禾锦赶紧放下去,他说杀人,八成是指苏麟天。
“你可倒好,又是睡觉又是掀盖头,我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光了。”他抱着她跨过火盆,“今天来的都是京城的大人物,本是来祝贺我的,现在倒成了看笑话。”
禾锦哼了一声,不想跟他说话,
到了内堂,陆重才将她放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