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云不愿让心事过于显露,仍是笑说:“没什么,方才不都说了,人各有志嘛。笑笑和婉婉本就在刀家庄长大,出来也就是为了见世面。”
丁四答道:“是是是。只不过这笑笑姑娘却和婉婉略有不同。”
陆沉云随口道:“嗯,我知道。笑笑机灵,还挺善解人意。”
丁四说笑笑还颇能识文断字呢。又说笑笑对钱财看得开,有多少花多少。
陆沉云笑道,说:“哈哈哈,她倒还知道今日有酒今日醉。”
丁四也笑,说:“嗯嗯,这两姊妹有意思。”接着说道:“有句话儿,怎么说来着?”
陆沉云眼睛细,高兴起来凤眼如缝,说道:“一猪生九崽,连母十个样?”
丁四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陆沉云也高声笑起来。
丁四说道:“哎呀,少爷您今天怎么尽说这种话?”
陆沉云拉住丁四手,笑说:“如何?上不了台面是不是?你我二人谁又给谁摆台面呢?”
说完闲话,陆沉云顺手写下一张给刀邪的字条,嘱咐丁四,如果路上耽搁可在刀家庄歇脚打尖。丁四领命去了。
丁四带了三名“探”字营的弟兄帮陆沉云通过暗哨送写给晴鸳的信。陆沉云信任丁四便在于无论何事丁四从不问因果由来,虽然知道陆沉云家世,丁四也从来不卑不亢,亦不提什么要求。
而丁四感念陆沉云亦因为当初自己仅是身份鄙薄的暗哨看管,陆沉云举荐自己也费下功夫,彼时自己都怕陆沉云会因此遭受非议,劝陆沉云不要因为自己耽误了前程,得罪那么多人。陆沉云却仍然举荐,直至将丁四安排在玄武舵。本以为陆沉云会觉得有恩于己,初来时丁四仍是小心谨慎,未想到陆沉云待自己毫无架子,私事公事有什么说什么,见他们老两口还一口一个“丁叔、丁嫂。”这让丁四渐渐感动,便日渐死心塌地辅助陆沉云在玄武舵的事务。
感慨良多处,丁四勒住马来。
弟兄问道:“丁爷,怎么了?”
丁四喃喃却铿锵有力说道:“凌云阁我管不了许多,但这‘探’字营,就得姓陆!”
说罢一阵儿风奔开了。
走了一两日将信送至暗哨后,四人返回途中路过刀家庄。丁四看日头西落,便拿着字条和陆沉云简单画下的草图前往刀家庄。
见到刀邪后丁四拿出字条,刀邪喜笑颜开,忙说:“陆少侠的人也就是刀家庄的人,几位尽管休息,吃饱喝足什么时候想走就走。不要拘束!”
丁四谢道:“谢过前辈,我三人送信归途,看看天晚借宿在此,明儿一亮就走。”
四人其实谈不上疲乏,丁四骑术精湛,出来急而没有骑平日的好马,固然骑术好也耐不住马匹因为疲劳而口泛白沫,这才寻下刀家庄借宿休整。
半夜里,一名弟兄突然起身,丁四忙把他压回床榻,说道:“别动,我也听见了。”
四人侧耳再听,丁四说:“大阵仗,上百人的骑兵。”
手下说道:“冲我们来的吗?”
丁四坚定说道:“不可能!‘探’字营的踪迹什么时候被人知晓过?”
突然房门一阵儿敲击,丁四开门,刀邪进来,说道:“吐蕃的骑兵杀来了,几位快躲起来吧!”
丁四说道:“刀前辈,您与陆少爷是朋友,我们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刀邪急道:“几位是客,要是在刀家庄有了闪失,我又如何与陆少侠交代?”
丁四笑道:“前辈放心,我这几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刀邪还要说什么,却被屋外七嘴八舌叫了出去。
丁四回头对三位手下说:“拾起兵刃,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