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思后索却不得终,也就没再继续深想,转身离开了昆仑山。
这一年,六里村传来了王半闲仙逝的噩耗,丧事期间,我曾伪装成路人夹杂在亲友之间,并未有人发现我,而我则是亲眼目睹了丧礼的整个过程,少年的我匍匐在棺前泣不成声,望着年少的自己,我毫无凄然感伤,只有无限追忆,一个从出生开始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的人是庆幸的也是不幸的,庆幸的这样的人生注定不会平凡,不幸的则是失去了自我。
十二年后,当我站在六市医大门口远远的望着自己因为钱小芸而与周明争执,与梁静静相约前往情侣火锅店时,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这一年是二零零六年,十二年过去了,而我的修为依旧停留在九方天地巅峰期,众生屠中除了第四屠外,基本上已经可以信手拈来了。
这十二年里,我曾不止一次前往玉虚峰去看东皇钟,他却像亘古不变的太阳一样始终如初。
望着这一年的自己,我转身离去。
人生实苦,所求皆妄,愿‘你’此生尽兴,赤城善良。
过往再好,却不再属于我。
离开六市医大,我径直前往了六里村老家,因为按照时间来计算,这段时间里,正是黄窑村尸丹案阶段,而这个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去见他一面。
躲在我家大门口,直到亲眼瞧见我母亲房间里的灯熄灭,我才径直前往老屋,在老屋中见到了他。
他正一丝不苟的坐在床前扎着纸人,瞧见我来后,头也没抬的朝我道:“是否想询问我为何明知将来一定会失败,为何还要继续?”
我直言道:“有些事情必然会发生,就像前两天陪你一起来的那个女警察必然不会有太多交集,就像姓楚的那小子会成为你一生的朋友。”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说了一句让眼前的他皱眉的话:“九宫山上那老道是您的朋友吧?否则楚明势必不可能被他另眼相待,而这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是想给我找一个真诚待我,甚至可以随时为我牺牲的朋友,又如南宫····”
够了!
他冷冷的喝止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随即放下手中的竹篾,缓缓从小马扎前站起身,凝望着我道:“你最好不要玩火,‘他’让你回来并不是让你追究这些细节的,你要明白,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改变势必会付出代价!”
我深吸了口气,压抑了下自己的情绪,随即朝他淡淡的道:“我并未想过要趁着这次机会改变什么,我只是想要明白,此时此刻你们已经知道了东皇钟的出处,为何后面还要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些无用功?”
他重重的吁了口气道:“你爷爷当初一定要你报考法医专业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试探性的道:“顺应历史轨迹,尊崇既定事实,让我遇到所要遇到的人和必然发生的事情,从中磨练自己。”
他摇了摇头,直言道:“这只是其一,你应该清楚,你的体质乃至命格都与旁人不同,是天生不堪不垢的纯净元魂,这也让你拥有了可以不受修为限制就可以任意穿梭空间的能力,而具有这样元魂的你其实并不个例,而之所以‘他’选中了你,是因为你他知道只有你可以帮‘他’解决这个危机,而让你报考法医专业看似简单的一步,实则是化解这次危机的关键一步,学习法医,首先是想要锻炼你的心智,其次是对身体结构的了解,这些对于将来的解危至关重要,因为你需要了解一个人致命的位置在哪里,甚至精确到分毫,精确到每一根神经。”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事实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这么多年,因为我根本想不通,他们让我学习法医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东皇钟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肿瘤一样,而十三年后的二月二就是这肿瘤癌变的时候,而他让我学习法医了解人体结构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在最后一刻也是最为恰当的那一刻挖掉这颗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