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马走约一盏茶功夫,便在一府邸门前停下。蒋劲伍对朱玉裳说:“祝大人,咱们到了,就是这里。”说着刚要下马,朱玉裳却拧头对蒋劲伍说:“蒋百户,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今日我升你一级,一月后会有文书下至杭州府。”说完此话朱玉裳自顾抬头看府邸匾额,上书‘硕德书儒’。
身旁的蒋劲伍先是楞了一愣,接着抱拳说到:“下官愧受!祝大人今后但有吩咐尽管言语,下官告退!”蒋劲伍勒马转身离开。
门迎见朱玉裳下马提包袱往府上过来,便走上前问:“敢问小哥你找谁?好让我去通报。”。
朱玉裳笑着说:“我找你们家王老太爷、太老夫人、王老爷、老爷夫人、小姐还有大公子!你就说‘燕王’王府来人了,快去吧!”。
朱玉裳的话把王府门迎听得一愣一愣,初始还以为是那来的狂生找茬呢,听说是‘燕王’王府来人,才领着朱玉裳慌忙进府禀报。
听朱玉裳作弄小门迎,便知她此时心情大好,随着门迎进到大堂正厅门前站下。门迎朝厅堂里的王老太爷和王老爷禀到:“老太爷、老爷,这位是”。
朱玉裳没等门迎说完,就飞快的跳进厅堂里,朝堂上坐着的二人跪下喊:“姥爷!舅父!外孙女玉裳给姥爷您磕头,给舅父磕头,孙女想你们了。”。朱玉裳磕着头竟边说边呜咽哭着,随后慢慢站起身来。
王老太爷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耳朵也听错了,转脸看着儿子,似在问:“这明明是位小哥,他怎么竟说是我外孙女玉裳呢?”。“嗨!玉裳你这丫头!你怎么穿扮男装呢?舅父差点没敢认你!”王老爷看了良久,一拍大腿冲朱玉裳笑斥到,接着转脸对王老太爷说:“爹,这真是玉裳,您外孙女,她身穿着男装而已!哎鬼丫头!倒把你姥爷给唬住咯,哈哈”。
王老太爷顿时激动得站起身来,走近细看朱玉裳,此刻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的可不就是自己外孙女啊!忙拉着朱玉裳手问到:“乖孙女,你怎么到杭州府来了?你父王母妃可也来了?哥哥们呢?你快坐下和姥爷、舅父说说。”。
朱玉裳拭去眼泪,坐下对姥爷细说起自己独自坐海船,本要去应天府和两位哥哥一道,为爷爷朱元璋庆七十整寿,又如何鬼使神差的先到了杭州府来。
“嗯,嗯,好!乖孙女来了便好啊!今年‘正旦’节咱们府里可就该热闹热闹咯!乖孙女,你先别坐这了,快进后院给你姥姥、舅母们请安,让她们也高兴高兴!”王老太爷催促着朱玉裳说到。
清晨雾气迷蒙白雪皑皑,廖国泰三人策马离开楼府,于冷冽寒风中飞马踏雪赶往码头乘船。
船早已在码头等候,这是岳川提前一日便已寻得约好,船老大想是远远听到马蹄声阵阵,廖国泰一行还没到,却已经走出舱上岸来迎。
廖国泰三人下马上船,看到江沿两旁竟结着一层薄冰,当船缓缓撑离码头时,船首冲破冰层连连传来细微清脆‘噼啪’声。望着如此景象,廖国泰心中便不由得想到宋朝刘天游所作《氏州第一》词赋,自然轻声吟到:“冰缩寒流,川凝冻霭,前回鹭渚冬晚。燕阁红炉,驼峰翠釜,曾忆花柔酒软。云海沧洲,甚又寄、南来客雁。洒雪朱门,回桡剡曲,镜华霜满。”。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廖国泰心中在想什么。
船行第七日夜,船老大把船停靠一小码头,拿出两大坛子酒摆在船首,抱拳对廖国泰三人说:“贵公子们,今日时逢‘正旦’,我们跑船也没什么好招待,只有这两坛子酒,和些鲜鱼虾权当下酒菜,咱们就在我这船上喝酒过个‘正旦’!”接着命船夫升起九个大红灯笼,分别挂在船两端,一时把附近江面映得通红。
众人围坐船首,把两坛子酒喝了个精光,却似乎意犹未尽。廖国泰进船舱取出佩刀来,冲岳川说:“岳大哥,舞刀来看!”说着抛刀与岳川。
只见岳川接刀一个纵身跃上码头宽阔处,拔刀出鞘时喝了一声:“好刀!”声落刀展,对着船上众人便开始舞出刀技。这是廖国泰第一次看岳川展露身手,只见码头昏暗中岳川脚步灵活,身形沉稳,手中刀忽展忽收,由慢而快刀随身行,缓急相映招招不绝,至后竟舞出‘醉刀’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