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捂着脑袋，顶着唐琏的脸满脸迷茫的男生看向言卿，语气弱弱地应了一声。

时衍伸手拉了李云昇一把，让李云昇坐在旁边的婚床上，少年表情平静又淡漠，火红的婚服让他看起来难得多了点烟火气，唇红齿白的模样。

李云昇揉着后脑勺酸痛的地方，他看着面前两个人一身相配的火红婚服，表情迷茫了一瞬，随后试探性地开口：“你们……结婚了啊？”

时衍没出声，言卿一摊手：“假的。”

“噢……”李云昇摸着脑袋看向一旁，旁边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铜镜，在看清楚镜子中倒映出的陌生人脸之后，李云昇的手僵了一瞬。

“这不是我的模样啊？”

李云昇从床上跳下去，他冲到桌子旁，拿着镜子看着陌生的皮囊模样，后知后觉道：“我应该是躺在棺材里等待下葬，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张脸……”

“你认识么？”言卿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之前回老宅子的时候，有个人递给我一封信件，自称是之前跟我一个学堂的同窗，说我之前有东西落下，他想要归还给我，我没多想，就去了信上说的后山的湖边。”李云昇蹙着眉回忆：“但是站在湖边等待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只来得及看到那人站在湖边，身旁站着个老人。”

他的尸体被从湖底打捞起来重见天日之后，李家在祀堂内给他立了牌位，先前忘记的记忆从慢慢地回笼。

“当时有些看不清脸，但是凭身形感觉来说应该是这个人没错。”李云昇道。

言卿静静地听李云昇说完，女孩脸上露出了点微妙的笑意，“唐琏应当早知道孙玉玉有顶替的心思，所以他也用了一样的方法，换了他自己和李云昇。”

只是李云昇已死，他就算是替换了，也只能一同被埋进土里。

他在想什么？

“有一点是没错的。”时衍慢慢地出声：“唐琏的病非常严重，命不久矣，比起什么活着相守，他应当更想拖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到地府去。”

言卿顿了顿，她转头看了眼李云昇，“反正李云昇本身也是冥婚，就算被替换了也无所谓，更何况唐琏本身是孤身一人，现在这情况李家人还会隆重地给他下葬。”

李云昇愣了一下。

他表情呆滞起来：“谁……谁冥婚？”

言卿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我？”李云昇表情难以置信。

也不怪他不清楚。言卿抿着唇思索，这场婚事本就是在李云昇死后才定下的，从湖里被打捞上去之后他就一直躺棺材了，哪里知道自己还多了个将要同睡一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