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庭的脸色黑的吓人。
司南一句也不敢多问,就跟着回来了。
眼看着少爷在灵堂里,摆开了鲜花,烧上了纸钱,司南碰了碰司松:“少爷这真是……”
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了?
司松看了他一眼:“纸钱没了。”
“什么?”
司南完全没跟上他的反应,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这没头没尾的——
“司南,去买纸钱和纸扎。”
司空长庭的声音传来,司南这才明白。
他瞪了一眼司松:“话不说清楚。”
司松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司南顿时炸毛:“你去买,去去!快点!”
敢摸他?还当他是大哥呢?
司松没动。
这时间,司南可耗不起,还是得去买,因为司空长庭手边,是真都没了。
……
安白就在那个转角处,泪流满面。
为什么?
为什么!
她都已经这样了,司空长庭就不能放过她吗?
一直在逼她,一直在羞辱,她就那么一文不值,那么的不入流?她不是没有自我否定过,但否定了之后呢?她还有父亲,还有动力。
然而现在,她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司空长庭却还没有放过她,要她怎么样?
要她最后竟然要依附他吗?
不,她就算是哭,就算是悲伤,就算是心碎,也不会让他看到的。
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一切归位。
父亲的苦心,她也理解,也做到了,现在父亲去了天堂,那里应该一切都好,她也可以不用牵挂了。
从此,她的人生,她自己决定。
捂住嘴,哭的昏天暗地。
反正此时,也没人知道,不会被人看到。
安白哭的很痛快,酣畅淋漓,眼睛肿了鼻子肿了,不要紧,都值得。
她哭了一夜,没有回去,也没有离开,就在那一方小小的转弯处,哭透了。
早上从小巷出来,遇到推着豆浆车的大妈,她本来是想要买的,但是刚走到边上,那大妈直接递给了她一杯,说:“姑娘,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下过雨之后会出太阳,哭过了就该笑一笑才是。”
安白有些愣怔,是在说她吗?
大妈对她笑的慈祥:“豆浆的热的,能暖热你的心凉,拿着,趁热喝。”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哽咽着道谢:“谢谢。”
安白多久没被人这么慈爱的对待过了?
急忙低头,想要找钱,那大妈却递了纸巾给她:“别哭了,笑一笑,好运自然就来了。送你的,快喝吧。”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安白似乎无话可说。
人间自有真情在,真是古人诚不我欺。
……
回到殡仪馆的灵堂,那烟灰火燎的气味老远就闻到了。
安白吓了一跳,在门口的垃圾桶丢掉手里的空杯,急忙进去:“着火了?!”
没有。
司空长庭在地上坐着,面前放着瓷盆,里面厚厚的纸灰,还有火在燃。
“你干嘛呢!”
安白要疯了,他烧了一夜?
是想怎样?
司空长庭被熏红的眼,抬头温柔的看她:“你来了。”
安白直接去端那盆子:“我来了,你可以走了——啊!”
她忘了那盆子是瓷的,里面还有火,一下子被烫到,她甩着手起开,十指殷红,一溜小泡蹭就起来了。
司空长庭急忙去捏她手腕:“我看看!”
两只尾指是最轻的,但食指中指是最严重的,安白挣着要甩,眼泪直掉。
好像经过了昨夜,她的泪腺关不住了。
司空长庭拉着她就往外走,安白才不要跟他走:“你放开我!”
“你是我的,我不放。”
他看她直往后挣,怕拉伤她的胳膊,伸手揽过她的腰,直接打横抱起:“被挣了,你这烫伤必须要看。”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安白再想怎样,也争不过他是钳制。
急诊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
这点儿小伤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才真是鲜少又见。
不过俊男美女,少点常识也没什么,老天毕竟是公平的嘛,医生开了药,问了一句:“会用吗?会看说明书吗?”
安白说:“……医生,你可以给他开点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