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看到长城心里不知怎么涌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激动。他振作精神往长城而去。早在这个时候李干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他在长城脚下搬运石块的时候,沙漠刮大风,长城上的一块巨石没有搭稳,从上面落了下来,把他父亲砸成了一滩怎么收集也收集不完的肉泥。
长城上有官兵驻守,李干常在夜晚看见长城上升起篝火,悠悠天地之间,有白发征夫在唱汉人的歌。
李干以为自己不得越过有戒备的长城,后来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是这样。长城的戒备并不严密,有不少汉人和胡人在一些守备空虚的地方,进行买卖交易的活动,一些汉商用盐铁去换胡人的马匹。
李干于是就从这些地方偷偷越过了长城,进入了大中华的疆土。
李干以为中华大地上一片富庶安定的景象,结果其实并不是。刚刚过了长城,还没过上一天平静日子,他就碰到了胡人领兵侵犯长城附近的几个州县的倒霉事。胡人骑着烈马闯入城中,见女人便抢,见粮食就夺,屠杀无辜百姓,放火烧城焚屋。城中百姓没有办法,只好收拾行囊去外地逃难。
当时有一群有识之士号召难民前去京城逃难,意图逼迫朝廷重视戍守边疆的问题,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响应。
李干在这战乱硝烟中四处逃窜,穷困潦倒,身上所带的盘缠和值钱物件要么丢了,要么就被抢了,身无分文,连饭也吃不到了,这下真成了难民。他只好跟着数以万计的逃难灾民往京城而去。
一路上有不少难民饿死了,也有不少难民最后忍受不了饥饿加入了当地的土匪流寇……总之就是人是越来越少了,难民队伍和中年人不停脱落的头发一样,越来越稀疏。好在李干身高体胖,脂肪含量高,最后竟然撑到了京城城郊,不过刚看到京城的城门一眼后,他就因体力枯竭倒下了,像一坨泥巴一样闷声摔在了路边。一路走来,像李干那样倒在路边的难民不计其数,没有哪个不被野狗乌鸦啃噬,最后化为荒草间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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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绕过曲折回廊,来到一亮堂堂的楼阁,楼周围一棵樱桃,两卷芭蕉,郁郁葱葱,高大挺拔,把这阁楼装饰成了女子的深怨闺楼。一副牌匾上面撒着亮灿灿的金粉,写着,“龙阳阁”。
初听那陈残阳的话,李干以为这是“龙阳阁”是一个用刑惩罚犯人的地方,如今看来倒像是红牌楼里专门养花魁的闺房。
可李干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眼前的陈石头(虽然现在已经改名叫陈残阳了)的鬼点子馊主意多得很,这可是他以前见识过的。
进了楼来,蛟绡笼翠,锦帐垂钩,火红的蜡烛在灯笼里燃着,整个楼里亮堂堂一片,楼间悬着许多香袋,里面装着龙涎香,一股浓郁又撩人的香味如妖魅在楼里穿梭往来。
陈残阳上了楼梯,李干被押解紧随以后,上了楼来,李干大吃一惊。
只见楼上房间,有一张宽大无比的檀木床,上面铺着斑斓的虎皮,床前有一口大浴缸,可以装下十来个人一同共浴,浴缸由名贵的黑色大理石雕筑而成,尽显奢侈,里面盛着温泉水,还在冒着缕缕水烟,浴缸前的一片地上,伫立着一副梨花木打造的吊架,上面挂着几根用鹿尾编织的细绳,地上还有各式各样凌乱的器具。李干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干什么的,那是红牌楼里专门用来满足具有受虐倾向客人的辅助工具。
李干看到这些东西一下子愣在那儿,不禁问道,“陈石头,你想干什么?”
“啪!”李干脸上又吃了重重一记耳光。
“我现在叫陈残阳,但是你不配叫我全名,你只能叫我残阳大人。”那白袄男陈残阳说着,一下子躺在那虎皮大床上,慵懒地指挥道,“把他给我绑到架上去,我要好好玩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