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笑川,待会出现什么乱子,你先把阵一发抱走,我来收拾残局。”
丁潇潇叮嘱孙笑川道。
孙笑川诽道,不就是把阵一发送回娥东乐坊嘛,搞得像是要打群架一样。
丁潇潇牵着阵一发走在绕梁城的街道上。
一路上不少城中妇女对其翻白眼,嘴里碎碎念道,“这个姑娘不懂绕梁城的规矩也就罢了,还神气得很,装模作样!”
“快看,就是这女的,蛮横无理,一人打翻两个壮汉,你见过哪户人家闺女提着剑出门的吗?真是没有教养。”
“这种女的,这辈子也没有男的会看上她,她肯定嫁不出去的,当一辈子铁处女。”
……
女人的嚼舌根就和老鼠在箱柜里悉悉索索乱窜一样,你不管她便一直吵下去,你一闹出动静,她可能就停了,因为它可能在做更坏的事,你一打开箱柜里面全是老鼠屎。
孙笑川看着丁潇潇一路受到不少非议和白眼。可丁潇潇毫无在意,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忍耐力。若是自己受辱定要嘴臭回去。
“潇潇你脾气可真好,这样说你你都不生气。”孙笑川说道,“但为什么对我的时候脾气咋就那么大。”
丁潇潇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我倒是好奇这绕梁城消息传得挺快的,那么快就人尽皆知了,难道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潇潇你别怕这些阿婆的闲言碎语,如果你以后真的嫁不出,我可以勉强收你当二房,有我在,你不可能当个铁处女。”孙笑川挤眉弄眼道,“我能受得住委屈的。”
“滚呐!”丁潇潇拔剑怒道。
·
丁潇潇牵着阵一发来到娥东乐坊。
和普通乐坊的乐声嘈杂喧闹不一样,这个乐坊趋于安静冷清,只能偶尔听到几声优美却短促的琴声。
乐坊门口栽着两棵垂杨柳,遮掩着娥东乐坊门可罗雀的大门,大门敞开着无人看守,一股清幽气息从里传来。
不知什么原因,丁潇潇牵着阵一发站在门口,望着那空门,竟有点畏惧,不敢进去。
“进去啊,潇潇。”孙笑川在一旁催促道。
丁潇潇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你先进去。”
“我进就我进。”
说着,孙笑川拾级而上,迈腿正准备跨入乐坊大门门槛,此时,从乐坊里正好走出来一名中年妇女。
她不施粉黛,娥眉婵鬓发髻高立,一身淡绿衣裳,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玉搔头。她脸上并无皱纹,保养得像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但之所以说她是一名中年妇女,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沧桑冰冷的气质,实在是让人难以接近。
阵一发一见到此妇,便小声叫道,“韩姑姑。”
那妇女并未理她。
她扫了扫孙笑川和丁潇潇,面无表情说道,“我知道二位前来所为何事,我已经碰到过不止一次了,还望二位尊重绕梁城的风俗习惯,莫将你们的观念强加在我们身上。”
这妇说话,平淡如水,与世无争的样子,孙笑川竟不知如何对着这个妇女进行质问。
“将小女孩装在铁笼子放在陌生人的房间里,这恐怕不是什么好的风俗习惯吧,素我直言,这是陋习!”丁潇潇对那妇直言道,“这与束胸裹脚这等恶习一样,于人无益。”
丁潇潇看了眼孙笑川,对那妇女珍重地说道,“万一碰上了什么居心不良的歹人,这小姑娘的清白可就毁了。”
“这年头,伶人戏子要什么清白呢?”那妇听了丁潇潇的话苦涩的笑了笑,“受点苦,受点委屈,受点菲薄不是很正常吗,这一行向来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丁潇潇听了她的话,极为惊讶,她觉得这种话不应该从这妇女口中说出。
那妇看了眼丁潇潇,手持长剑,一脸洒脱之态,“姑娘看来是江湖人士,好出风头,自由散漫惯了,不是正经人家女子,我同你谈伶人乐官的规矩,仿佛同夏虫语冰,罢了罢了,看在你是外人,那个毁笼子的事我也不深究了,把我坊歌女还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