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梁城,南山,桂芳殿。
这间金碧辉煌的大殿高耸在巍峨的南山山腰上,夕阳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数百里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此宫殿雕梁画栋,勾栏斗角,富丽堂皇,以居高临下的样子傲视整座绕梁城。宫殿里仙雾缭绕,声乐悠传,颇有一丝天上人间的意思。说是天上人间,但其实又沾满了人间烟火味,山下小路上车琳马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丁潇潇和孙笑川此时正站在南山的山脚,面朝着通向桂芳殿的山路石梯。
山脚下有不少卖水果和花朵的商贩背着背篓,推着小车叫卖着。山路口还有很多轿夫,两人一组,挑着一副很有地方特色的轿子,那轿子只有两根细长竹竿和一张绑在竹竿上的小椅子,再加上一顶遮阳的小伞。
这些挑夫看到有人上山便热情地上前迎客。
“这两位客官,是准备上山去听丰歌姬的演唱会吗?”一名健壮的挑夫凑到孙笑川和丁潇潇面前,熟练地问道。
“是啊。”孙笑川点头,“你想咋滴?”
“哈哈。”那皮肤黝黑的挑夫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这南山山腰路远马亡,二位亲自走上去相当费神耗力,二位不如坐坐我们的小轿子吧,把精力和心情留着看大歌姬唱歌。”
“不必了,这点山路对我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丁潇潇回绝道,“我可以一边走,一边顺道看山间晚景。”
“您坐在轿子里也可以看风景啊,还能听听我们给你唠唠嗑打发无聊。”那轿夫紧追问不舍,“如果等您亲自爬上山去了,就已经累得没有心情听丰歌姬唱歌了。”
“我听歌就不是为了放松解乏的吗,怎么还会没心情呢?”丁潇潇不解。
“哎呀,我忘记了。”那轿夫笑笑,“来听丰莫提唱歌的大多是男♂的商人或贵族,女的还是挺少见的。”
“听歌和性别有什么关系?”丁潇潇皱了秀眉,更疑惑了,“这听个演唱会还能有性别歧视?”
眼看二人说个不休,丁潇潇似乎有发火的征兆了。孙笑川赶紧出来打圆场,指着挑夫说道,“好好好,别说了,我要坐你的轿子,快给小太爷我赐座。”
那轿夫见有生意,大喜,忙叫来伙伴,抬着挑子放在地上,孙笑川坐在椅子上,两人挑起孙笑川摇摇晃晃就往山路上走。
丁潇潇跟在后面走着,她吃了一惊,这三百斤的孙笑川坐在挑子上,这两个汉子挑着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样子,可见两人是多么身经百战,肩力惊人。
走在路上,那挑夫问道,“二位不是绕梁城本地人吧?”
孙笑川闲适地躺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不是。”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来听丰莫提唱歌的大多都不是本地人,都是外地慕名而来的有钱人。”那挑夫呵呵一笑,“我们本地人是听不起的,今天这场的票要卖三千两银子,我们这些挑山工做一辈子工都承担不起,只配在山脚听从里面传来的二手余音。”
“三千两银子?”丁潇潇为之一惊。
“姑娘还别惊讶,黑市最高都已经炒到了一万两了。”挑夫淡淡说道。仿佛在讨论一件遥远到天边的事,从来与普通的人间不曾相干。
“肯定是炒作。”丁潇潇说,“这个世界已经浮夸到了病态的地步,上面有钱人在攀比,下面的睿智在跟风。”
“也不能说是炒作,毕竟还是有些富人真的愿意花那么多钱听歌,你也不能指责人家,毕竟人家乐意,咱们不属于那圈子,说多了倒显得自己穷酸刻薄了。”
“我透你妈。”
就连石坞城一霸孙笑川都感觉不可思议,骂道,“一万两?这丰莫提是卖声还是卖身哦,怎么那么贵,何况卖身也不至于那夸张撒。”
“嘿嘿。”那挑夫阴险的一笑,“说起卖身,我听到传闻,丰莫提有时会在演唱会结束后,进行拍卖活动,拍卖的东西就是和她共度良宵一夜的机会。”
一听这个,孙笑川来了兴趣,“然后呢,继续往下说。”
“我事先说好,这我只是听说,因为现在造谣是要关大牢的,而我主要是怕丰莫提的粉丝揍我。”那挑夫说道,“自古苏杭富庶,那里富商巨贾多得很,有一次那里来了一个大土豪,听了丰莫提的歌后,在拍卖会上以一百六十万两拍下了和丰莫提共度良宵的机会。”
“一百六十万?”丁潇潇嘴巴都合不拢了,“你不是编故事来骗我们的吧。”
“这绝对不我编的。其实外面早有传言,丰莫提这个名字是有来头的。何谓莫提?有钱莫提裤子,无钱莫提感情。”
“我日哦,这是钻石,批吗?”孙笑川激动地大叫道,“我倒是越来越想见见丰莫提她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