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夫子在屋内渡着步,脸上心事重重,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发黑的天空,小声嘀咕道。
元晟见夫子来回渡步,心中有些好笑。
“夫子。”元晟叫了一声。
夫子闻声止步,扭头看了下他,皱眉道:“何事?”
“少元兄不知今晚会不会回来,我中午见他出去之前看他拿着笔墨在摆弄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开眼笑,我便没有细问。”元晟略微回忆下,道:“他下山,我约莫是去那个道观。”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毕竟他摆弄那些东西,与道观那些有几分相似。”
夫子问下眉头皱的更厉害,虽然知道李少元会这些东西算是天赐机遇,但他作为一个精通人伦大道的读书人,内心中还是不愿接受这些。
读书人本该修身治国平天下,不该摆弄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这兔崽子,还不吸取教训。”他说话间眼神不经意间看了下元晟。
元晟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有些不自在。
“可能这些日子他闷得厉害,找点乐子也说不定。”
“你还帮他说话?”夫子白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揶揄道:“还好你命大,没出什么大乱子,不然。”
他嘿嘿一笑,话有所指。
元晟一愣,嘴角抽动得更厉害:“那,那件事也不全怪他,我也有一些责任。”他说完只觉得面皮发红,又看得夫子揶揄的神色更加厉害,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就在元晟异常尴尬的时候,便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元晟一喜,不用说,来人正是李少元。
李少元本想从大厅穿过,尽快回到住处好好翻看那本《神魔录》的残篇,哪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元晟真在用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他。他后背一凉,下意识的说道:“元晟,你,你终于坏了?”
元晟一愣,随即怒上心头,刚想叱骂,突然反应过来夫子还在,便强忍下去,冷哼一声:“夫子等你半日了。”
李少元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元晟怎如那怀春的少女一般,说变就变,还想再调笑几句,听得夫子在,心中一惊。
只见夫子面带愠色,端端的看着他。
他的笑容瞬间定住,随后由红变青,由青变白:“夫,夫子找我何事?”
夫子见他这般,怒道:“去哪了?”
李少元心中叫苦不迭:“去山下酒楼吃饭。”
“山上没有吗?还是伙房做的不和你胃口?”夫子眼神低下去,口气有些不善。他说完就发觉伙房里前些天便没人了,这几日的吃食都是元晟在做。不过他什么人物?话锋随即一转:“我让你看的《论衡》看了几篇?”
李少元躬身道:“已看完。”
夫子眉头一挑:“哦,那我且考考你。情性者、人治之本,礼乐所由生也。是何解?”
李少元思索片刻,答道:“情性是治人的根本,亦是制礼作乐的依据。”
夫子点点头,又道:“何谓三累三害?”
“人之操行,同心则情深,不同则疏远,严则谤伤,这是一累。庸才恨贤才,这是二累。情疏远近乃人之常情,合则喜,分则冤,这是三累。僧多粥少,想得到晋升提携而诋毁他人,这是一害。操行高尚之人,名声越来越清白,操行差之人,心中私愤不断,如毒蛇伺机,小人戚戚,这是二害。肆意加害诽谤清白之人以换取晋升,这是三害。”
他说完有些疑惑,这所谓的三累三害是为了告诫那些要做官,或者已经做官的人的警句。夫子问他这个有何意?又或者是单纯的考问?
夫子见他略有思索,眼神一转,又问:“你对为官之道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