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扶持个傀儡的皇帝,独掌朝政大权?”
他这一番话已然是意图谋反的大罪,是杀头的大罪。
世子却毫不在意:“他布局这么多年,我怎会不知?”他说着脸上扭曲,似乎忍了很久,“但他把家中的女眷,姐姐妹妹统统送进宫,嫁的嫁,坐冷宫的坐冷宫。”
他说道这里看着嘴巴张多大的卫景,声音冰冷得想冬夜的寒风:“要不是母亲死的早,他怕也会把母亲送进去。”
卫景身子一抖,紧了紧拳头。
“你虽是庶出,但与我情同手足,这些东西我不瞒你。”
卫景咬了咬牙,似乎“庶出”这个字很是伤他的心。
“英雄不问出处,我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身份看不起你半分,你可知?”
卫景缓了半天,答道:“世子待我恩重如山。”
“你也不要老叫我世子,今夜过后,我这世子的是身份便有可能不会存在了。”世子笑容有些苦涩,“你,你以前怎么叫我,现在便怎么叫罢。”
卫景张了张嘴,他看着世子温和的笑容,犹豫许久。
“弘文弟。”
弘文,不,卫弘文展颜笑道:“好哥哥。”
这番对话,难得的见他们之间有兄弟情义。卫景是庶出,母亲是府上的一女眷,老套的故事,老套的情节,卫景便这样生了下来。若卫景是一女子,只会在这森严的大宅邸中孤独终老,也许运气会有个许配个好人家。不过他生是男子,这命运便来了个急转弯。
从小卫景虽没有锦衣玉食,但也算得上荣华富贵,他自幼当卫弘文的伴读书童。时间一长,两人的关系便好起来。
卫弘文虽贵为世子,却没有一点世子的脾气,与他这同父异母的哥哥相处的很是愉快。只是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个急转弯,差点把卫景摔落深渊。
他们那父亲大人在他们十岁的时候,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事,发疯般的把府上的女眷统统送进宫,嫁人的嫁人。卫景的母亲也被送了进去,进去之后不到三个月便被人送了回来。
自尽了。
小道消息称因在宫中被一醉酒的将军强暴了,羞愤自杀。
卫景当时只觉得天塌了,他怎么也不明白,他那个父亲,高高在上的父亲,贵为国父,又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怎会对于这件事不闻不问,只当做一件寻常事给处理了。
若不是卫弘文拉着,卫景怕早已冲上去质问。但去质问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按照他那父亲的脾性,一个庶出的,估计会毫不留情的杀了。
那日起,两个人便开始谋划,有一天能理直气壮的逼问他们的父亲为何要这般做。
卫弘文感叹完,嗤笑道:“我们那父亲,也就只是要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这也就罢了,自古这种事情层出不穷,落在我们头上也算正常,但他居然痴心妄想的想得到长生。”
卫景一愣:“长生?”
卫弘文冷冷一笑:“就是他前几年招进的那位师,你看那鬼奴不就是出自那师的手笔?”
“何止残酷?”
“这长生之事也不是我凭空猜来的,你以为这几年晚上偷偷运出府邸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卫景想到这几年府中晚上经常有那位总管大人看守着下人运东西,只是不好上前去询问,这下听他一说,疑道:“是什么?”
“人。”
“人?”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卫弘文深深出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铁青,似乎以他的见识和定力也很难接受这种。
“炉鼎知道吗?”
卫景点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他骤然抬头,看向卫弘文,嘴张得很大。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救下一个从府中跑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