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成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位青年,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他忽然想到自己是否已经老了,还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教他了,此刻的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寅,这位新生的帝王,这个时候已然把一些帝王权术玩得提溜转,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也是自己父亲钦点的顾命大臣,道:“这些年多谢老师的培育。”
祖天成动了动嘴,随后极为惆然的叹了口气:“圣上言重了。”
李少元见状,想起夫子交代过的话,对着祖天成说道:“家师差我来之前曾向我交待过,若是先生没有其他去处,可去陪他养鸟种花,教书育人。”
祖天成微微一愣,接着哈哈一笑:“定去,定去。”说罢站起身来,对着刘寅郑重的施了一礼,道:“还请圣上批准我告老还乡。”
刘寅身子微微一动,漠然道:“准了。”随后扭头对李少元笑道,“不知少元兄有何打算?”
若其他听得皇帝对自己这般称呼,定然吓得魂飞魄散,但李少元却不怕。他想了下怀中那躺着的玉佩,底气十足:“此间事了,我便打算去游莉下这大好河山。”
刘寅皱眉:“不如来我这里谋个一官半职?”
李少元摇摇头:“我志不在此,也不喜束缚。”他说着,笑了起来,“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不喜束缚,才被家师赶下山来的。”
刘寅点点头,以他的身份这种话最多说一次。
祖天成暗自摇头,叹李少元这黄毛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伴君如伴虎,那位年轻人一句话便可让你人头落地。他想稍微提点几句,但转念一想,觉得人个有机缘,还是不要轻易去打搅的好。
但这么多年的脾气难改,见李少元说话不成体统,又忍不住喝道:“不得无礼!”
李少元点点头,道:“知道了。”
刘寅只觉得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奇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言谈举止仿佛一位见多识广的中年人一般。且听得他的名号又未曾有畏惧之感,只是感叹那位夫子把他教得极好。
若夫子知他这般想,定然捶胸顿足。
“报!卫景求见。”
进来一个下人,对着刘寅和祖天成说道。
祖天成皱眉,暗道这个点卫家的人为何会来?他看了看刘寅,刘寅耸耸肩,表示这是你家,你自己处理,何须过问我的意见。
“叫他进来。”
“是啊。”
下人退下,李少元心中一动,这卫景来这里干什么,莫非知道我在这?
不一会,卫景进来。李少元只见他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卫景进来首先见到李少元,他神色一动,刚想说话又见到刘寅,眼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微臣不知陛下在此。”
刘寅笑道:“没事,起来。”
卫景闻声起来,脸色复杂,心中却骂世子做人不厚道,怎么不说皇帝在这里?他心中转念一想,联想到那皇家的影卫,已然知了一大半,对着祖天成道:“我奉世子之命前来拜访。”
祖天成对于卫家没什么好态度,冷哼一声:“何事?”
卫家心中急转,世子原本叫他过来跟着李少元,但来此之后又见到刘寅。这可让他心下犯难,他想了一会,暗自咬牙,道:“我奉世子之命前来,世子说,若是见到陛下在,便让我跟着陛下,贴身保护与他,”
祖天成听完怒喝一声:“大胆!”
卫景一个激灵,李少元眼中满是异色。
“陛下何须你来贴身保护?你们卫家那些事情这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祖天成冷笑一声,“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卫景苦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看下刘寅。
刘寅眼中也是诧异之色,他虽与卫弘文有过沟通,但却想不到他会把自己贴身的护卫派到自己身边,他一时也想不通世子这一招到底有什么用处,于是神色一转,对着祖天成道:“老师何须动怒?”
他说罢对着卫景道:“世子为何不请自前来?”
卫景心中念头急转,沉吟一会,躬身道:“世子因身子不适不能前来,现在正在宅邸中休息。”
“哼!”
祖天成冷哼一声。
刘寅道:“那我便不抚世子好意。”然后转头对着李少元说,“少元兄,要不要去看看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