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想的太天真了点儿,老百姓会淡忘,朝臣却永远都不会,哪怕是如罕儿帖这样供职在御马监的蒙古人,都永远会记得,当年有一个谢池春,救过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性命。
谢池春这个人来历如何,他们是不放在心上的,这个人又是什么样的,他们更漠不关心,他们所牢记的,无非是这个人身上的功劳。
人家说躺在功劳簿上能混吃等死,谢池春,就是这个最有资格混吃等死的人。
只要陛下在朝一日,只要徐贵妃专宠一天,她谢池春就有这个资格。
不过罕儿帖目下所提这么一嘴,跟他们要问的事情,毫无关联。
这个蒙古人也不知道是头脑简单,还是城府极深,这会儿到底是刻意顾左右而言他,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卫箴和谢池春都不得而知。
卫箴看了谢池春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
谢池春会意,撑着石桌站起身来:“你知道我更好,我问你,你果真对饲养马匹一道很是精通吗?”
罕儿帖得意起来,满脸都写着骄傲:“不错,我可是有特旨供职御马监的,跟其他人全都不一样。”
这点谢池春倒没想到,她下意识看卫箴,果然他也是意外的。
有特旨供职于朝的人,不是有过人的一技之长,就是各项本事都过硬,看来周吉是真的不敢怠慢,或者说,是刘铭不怠慢卫箴。
“那我问你,从小驯养的马匹,性情温良,会不会无缘无故癫狂,掀翻自己多年的主人?”谢池春收回目光,重又落在罕儿帖身上去。
罕儿帖听了这话似乎陷入一阵思考中,许久没有回复她。
她等了半晌,见他还不吱声,就催问了句:“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说的无缘无故。”罕儿帖几乎斜飞入鬓的剑眉拢了拢,眉心很快见了小峰,“按说是不会的,除非根本就没有驯服,但你说了,是性情温良,而且又是多年的主人,说明这马就不是头一回骑,不可能会无故发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