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照顾,她就有些不大好意思,挠了挠头:“老大这么说,我倒觉得我像是个拖累一样来着,也不能说看我是个姑娘,就处处照顾我,大概是看我无父无母,这些年又勉强算得上勤勉,所以才肯顾着我些吧。严哥从前就总说,拿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其实我觉得这算是可怜我。”
卫箴眼底的温柔一闪而过,又想去揉她,但这回谢池春眼尖,立时就躲开了。
他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来:“可怜你做什么?你身手好,身上又有奇功,用的着他们来可怜你吗?别胡说。”
他好像在安慰她,不过谢池春觉得,乔严他们即便真是可怜她,她也是不伤心不难过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肯可怜你,且为着这份儿可怜而对你多加照顾,其实也是一种幸运,没什么好郁结伤怀的。
“老大,其实前几天我想了好些事儿,但是上回你骂了我两句,我也不敢跟你说……”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卫箴噙着笑打断她,“你这丫头好没良心,我骂厉霄的样子,你没见过吗?”
她眨巴着眼睛,笑着改口:“指点,是指点。”
他声音很低,嘀咕了句这还差不多,跟着才又问她:“你想的事情,跟郑扬有关?”
她恩了一嗓子,倒也不瞒他:“自郑公回京至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矛头都指向了他,老大就不觉得奇怪吗?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上派他到福建呢?历来外派查案的事,都是各家各自担的,北镇抚司、西厂、东厂,原本就互不相干,这还是头一回,叫北镇抚司同西厂一块儿外派了的,偏偏咱们刚过济南府,就又出了杨明礼的事。老大就没有疑心过吗?”
她十有八九是怀疑陛下想动郑扬,其实陛下交代的那些话,大抵也有这么个意思,但是卫箴清楚地知道,杨明礼一事,与陛下绝无关系,如果说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也只能说,冯兆霖身后的那个人,拿捏准了陛下的这份儿心思,知道陛下也许是想动一动郑扬,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叫冯兆霖把杨明礼的事情,闹到了明面儿上来。
这诚然是冲着郑扬而去,却与刘铭又不是一路上的人。
卫箴眸色暗了暗:“郑扬提督西厂,风光得意十几年,初领西厂时,得罪过不少人,便是之后的这些年,他也没少得罪人,想要他身败名裂的人多,想要他不得好死的就更多,会下手害他,都没什么好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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