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昇恩了一嗓子:“他悄悄告诉我的,叫我来回您,估计也是怕惊动了卫大人他们。”
郑扬从床边儿又站起来,把帕子扔回了铜盆里,心下了然:“这么说,汪易昌手脚的确不干净,跟京中有很大的关系了。他怕惊动卫箴——”他一顿,侧目望去,“是谁?”
“刑部尚书,元祷。”
郑扬这回是彻底愣住了。
元,祷?
可他猛然又倒吸口气:“陛下还真是……”
乍然得知此消息,他不得不感慨,陛下真是够有远见的。
这案子倘或真交到大理寺或是刑部手上,只怕汪易昌不多时就能得信儿。
偏偏是交给锦衣卫,交给他,在京里头又瞒的严丝合缝,谁也不惊动,汪易昌才不能够提前有所准备。
只不过……
若单单只是一个元祷,有什么不敢惊动卫箴的?
他们当日所想都成立了,汪易昌身上未必干净,接下来就该亮明了身份,好好查一查汪家那座都指挥使府,到底藏了些什么鬼怪。
东昇和连清不是没主意的人,也不会为了一个通倭案就惊惧成这样。
郑扬稍稍回了神:“还查到什么了?”
东昇面皮略有松动:“祖宗不愧是祖宗,也只有您能猜出来还有后话了。”
“甭废话,也甭拍马屁,还不赶紧说?”他轻声斥东昇,却不是真的恼了,不过又催了一声,是真正的急切。
东昇也不敢再东拉西扯,清了把嗓子便回他的话:“他们查到了元尚书时,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元尚书除了和汪将军有往来之外,和张巡抚也是有过频繁的书信往来,私交甚笃的。祖宗,您想啊,张巡抚和汪将军在福州都快打破脑袋了,元尚书就一点儿不知道?他既知道,还能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