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赞面上尴尬一闪而过,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都瞒不过老大的眼,就收了声,照样什么也不问。
谢池春无奈,刚坐下去,转了转手腕子:“其实我原本说不来,但是吴哥和厉霄一定要拉上我,说是要问个清楚。我是觉得,既然不走也不给京城送折子,一定是有别的用意,况且这两天我看郑公忙前忙后的总不在,那天你不是叫郑公拉出去了一趟吗?估摸着你们还有事儿……”
她声儿都后来渐次弱了。
不过卫箴却十分满意。
从上次说过她之后,她已经不会再一口一个老大的叫,哪怕是当着吴赞和厉霄他们的面儿,也是你啊我啊的,显得格外亲厚。
最开始的时候,吴赞和厉霄也吃了一惊,她吓的要改口,还是叫他给纠正过来的。
这几天过去,他们两个也习以为常的一样,听了她一口一个你,也不觉得有什么。
卫箴面皮略有松动:“确实还有些事情,我这两天也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们。”
厉霄微拢眉心:“通倭的案子都查清了,还有什么事?”他一面问,一面做了个沉思状,须臾啊了声,“张显阳吗?”
卫箴说不是:“张显阳的事情暂且放着不提,而且真要查,也不是在他身上查,他为什么给汪易昌下药,这事儿得从京城入手,跟我们留在福州没关系。”
“那……”谢池春咬了咬下唇,“既不为了张大人的事,而汪祺和蒋招也已下狱两天,那天是汪祺亲口招供的,蒋招被捕之后也没有喊冤叫屈——”
她一双灵动的眼珠子滚了好几滚,猛地想起杨明礼来:“你是查杨明礼是不是跟福建勾结在一起了吗?”
其实最早的时候,卫箴心里的确想过——杨明礼和蒋招素日里就有书信往来,他二人又都是郑扬的人,蒋招通了倭,上次郑扬写信试探时,保不齐他二人早就有所防范,所以才叫他们一时给疏忽了过去。杨明礼弄了那么多的农苗,也证实了确实进入了福建广州这一代,但是农苗去了哪里呢?
可是那天郑扬一席话,让他打消了要继续追查济南府一案的念头,即便是要查,也只能他自己悄悄的查,或者说,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跟陛下说这件事,总归不是眼下……
卫箴深思熟虑,却没办法一个人拿定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