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式半自动步枪为自动装填子弹的半自动步枪,具有重量较轻、射击精度好、机构动作可靠等优点,并装有折叠式刺刀,可以进行白刃战。
学员们按照教员的讲解,手动操作,一步步地进行着武器分解与使用方法。
机匣盖、枪机框、复进簧、复进簧导杆、上护盖组件、活塞、活塞簧、推杆、推杆簧、枪机、刺刀、机匣和枪管组件、通条、枪木托、发射机组件、弹匣组件等组件。
每一组件,件件被学员们牢记心中,每个学员都熟练掌握了分解与拆装。进一步是盲眼的分解与拆装。
56式半自动步枪组件分解与拆装,队里在学员们熟练掌握后,举行了比赛,比赛结果:一班副班长“迷糊”刘建军勇夺桂冠。
接下来几天,是对枪支的战术训练,卧姿、跪姿、立姿瞄准,要求三点一线,即:瞄准的右眼、标尺卡、瞄准芯成一线,瞄准靶心。
跪姿和立姿,端枪时间一长,几乎所有的学员双手抖动利害,队长就让在枪前端吊一块砖头,增加重量来练习瞄准。
几天下来,各个胳膊酸痛,但过了这个时期,再拖举不吊砖头的枪时,感觉轻松了很多,瞄准精度提高了不少,大家都喜笑颜开。
“紧急集合!”半夜里班里有人喊到,学员们被“嘀嘀嘀嘀!”急促的哨子声惊醒,过道里有人喊:“全装集合!不许开灯!”
大家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黑灯瞎火下斜背挎包、水壶,扎腰带,有的人打开手电帮助照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打背包”将被子用背包带两横三竖的打起来,之间塞一双鞋,飞驰般地冲向大门外。
当于卫冲出大门的时候看见队长、两个区队长站在门外空地上,眼睛朝大门方向望着,是用目光检查学员们呢!
于卫是班里第二个集合完毕的,第一个是班副“迷糊”,当于卫跑出去站在门外的时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扫一眼就四五个人。
陆陆续续的人员跑了出去,女兵区队居然有人将被子铺在大门外打起背包,而且了得的是“三下五除二”的打好了。
引得四队几个领导,站在那里看的忍不住“呵呵!”地笑。
队长收住笑容训斥到:“唐燕!怎么能放在地上‘打背包’成何体统?”
张区队长见队长训了自己的队员,面上挂不住,也严厉地说到:“唐燕!集合结束后,回宿舍打十遍背包,听见没?”
“是!”唐燕大声回答。
十分钟,等大家都出去后,各区队整队。“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刘区队长下口令到,“一、二、三、四、……,缺两名!”整齐报数最后一名报“缺两名!”
又下口令:“整理军容!”
“稍息!立正!”下完口令,刘区队长向后转向队长报告:“队长同志!一区队紧急集合完毕,应到二十八人,实到二十八人,请指示!一区队长:刘文学!”
“稍息!”“是!”刘区队长转过身下口令让大家“稍息!”
等到女兵区队报告完,队长统一下口令“向右转!跑步走!”一区队在前,三区队在后,向训练大队的大门外跑去。
跑出大门,沿着训练大队的围墙跑了一圈,大概三公里多的样子,很多学员的被子都散开了,抱着跑了回来;有的背包虽然没散,可插在背包上的鞋子被颠掉了下来,拿在手上跑;帽子被颠歪了都顾不上戴正。
丢盔弃甲,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实在是不成样子。
于卫在队伍快到大队院的大门口时,背包上的鞋子,松动掉落下来,赶紧拾起来跟着队伍,队伍进了大门后,队长下令“便步走!”
学员们总算舒了一口气,稀稀拉拉的队伍一大片,每个班都有掉队的,扫一眼几乎三分之一的人都掉了队。
再次整队后,队伍被带到了四队门前。
马队长在队门外的空地上做了这次紧急集合的总结:“这次紧急集合,是我们入伍以来的第一次夜间拉动,我对结果很不满意,乱七八糟,哪像个军人?两位区队长下去后,要针对性的进行训练,以后我们要经常性的进行夜间拉动,要确保齐装满员、整装待命!”说完后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直接进了队里大门。
队长没有针对学员说,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是讲给两位区队长听的。是嫌弃区队长们带兵不利。
两位区队长很是尴尬,把气都撒到了学员身上。大门口的灯光下,隐约看见三区队长张玉更是脸被臊的通红,把三区队的女兵一顿臭骂。
刘区队长倒是没有骂人,只是走在队伍中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对每位学员经行检查,太差的,就会说些不中听的话糟蹋几句,然后引得大家笑声一片。
检查完后,站在队伍前厉声说:“你们几个抱着被子跑回来的,起床后由班长监督打背包十遍,听见没?打不好不准吃早饭!”
“是!”几个抱着被子的学员回答。
“前几天,我对你们紧急集合训练了几次,虽然是白天集合,但看效果还可以,没想到,从这次晚上拉出来看,你们还差得很远,当玩呢?看你们一个个屁啦汗水﹙1﹚的,把你们父母的脸都丢尽了!现在还有两个小时起床,你们要按时起床出早操,早饭后各班长到我宿舍开会!”
三位班长齐声回答:“是!”
第一次夜间紧急集合完毕了,新学员们顾不上多想,回宿舍打开背包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
树叶由绿变黄又变成红色,渐渐的飘落下来,天气逐渐寒冷下来,四十天军事训练终于结束了。
回头看,日子过得真快,新学员们完成了教导员说的前两项转变,而后一项转变才刚刚开始。
经过考核所有六十四名学员都通过了军事训练考核,就连同手同足的张强同学都纠正过来,通过了考核,所以皆大欢喜。
没有等来实弹射击和手榴弹实弹投掷的机会,这让新学员们有些沮丧,尤其是一区队的男兵更加遗憾,这帮人在家里就调皮捣蛋,从小喜欢玩打仗的游戏,这下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捞上真枪实弹的干一场,能不沮丧吗?
注解:(1)屁啦汗水:口头禅,形容稀稀拉拉、懒懒散散的样子。
可让大家欣喜的是新发了领章帽徽和肩章,大檐帽是个新鲜事物,因为刚刚换装由以前的解放帽改成了大檐帽。
穿上有领章帽徽新军装,人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新学员们感到无比的自豪,操课之余总找出时间照相留影,留下美好瞬间。
通信教导大队专门组织了一场阅兵式,学员们雄赳赳气昂昂地阔步走过检阅台,响亮的口号声传遍四方。
接受检阅的边城军区通信部的领导和大队领导都非常满意,大加赞扬。队领导们也受到上级的表彰,说明队伍带得好,喜悦的心情不于言表。
从四队到教室三百米的路程,这天早晨走起来,于卫感觉是是那么长。
这是穿上戴着领章帽徽的新军装后,第一次走这条路,一路上于卫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没想到能坚持下来,四十天的紧张集训,从一个什么不懂青少年成长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军校学员,当下的有一种说不出得快感;既然来了就踏踏实实的扑下身子认真学习锻炼,成为一名合格的军校学员。
这跟入学前极为抵触的心理,确确实实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变的理性了,变得成熟了好多。
于卫的同桌是二班的班长郭浪,看上去是一个文质彬彬挺帅气的小伙子,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只要有人说他的不是,长满青春痘的脸总是变得通红,显得羞愧难当。
他遇事就脸红,后来大家就见怪不怪了。
可他总改不了抵赖的毛病,打扑克赖,下军旗赖,反正只要他赢不了的东西,总要赖一下,他们班里的人于是送他了个恰当的外号“老赖!”
郭浪中学与十一班长盛洁是一个学校的,都是第一中学的学生,只是班级不同,两人好像先前就见过,只是不熟悉而已。
这会儿,突然在一个教室里学习,彼此有些亲切感,自然两人的说话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文化科正式开课了,开始开了四门课:《大学语文》、《数学》、《电工学》和《军事思想》。
除了早操外,从宿舍到食堂再到教室,似乎成了不变的规律,几乎天天如此循环往复。
夏江坐在于卫的后一排,由于文化底子薄弱,动不动就让于卫给他讲题,于未重视不厌其烦仔细地讲解每一道他不会的题,直到他听懂为止。
上了一周的课,到了周末都可以休息,但家在边城的学员不许回家,于卫几个人还没有完全适应部队管理,在吕程的鼓动下,一班的于卫、夏江、杨新立四个人积极响应,晚饭后没有请假,准备用第一个月的津贴出去“搓一顿”。
因为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夜色刚落下帷幕,几个人偷偷摸摸地留出了营房。
吕程是男兵区队里年龄最大的一员,中学和于卫是一个学校的,比于卫高一届,是校田径队短跑项目队员。
他中等个头,长得很大众化,只是那张动感神态的脸极具夸张力,特别善变。由于父亲是边城军区的高级干部,有着气势。
可在中学就混得不错的几个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不尿他!”
所以,为了套近乎,于是招呼于卫、夏江、杨新立三人偷偷溜出去吃饭,改善改善伙食。
一路上碰上了几个二区队的老学员,也出去吃饭才回来,他们喝了不少酒,满嘴胡话。
乌拉泊,一个边城郊区的货物集散地,周边的饭馆很多,都是些小饭馆,清真饭馆为主,环境很一般。几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出来,就随便选了一家还算人多的饭馆进去。
正好碰见了本区队三班的一位学员辛远,他长相看起来很独特,个头不高,体格显得有些敦实。
于卫跟他不熟,隐约记得他是初中十一班的,夏江和杨新立倒是很熟悉的样子,于是大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说着、吃着、喝着,不知不觉地话多了起来,于卫才知道辛远是初中复读了一年,第二年上的高中,他们这届已经改制了高三,没等到高中毕业,高二就考了军校。
小饭馆这个时段的人很多,大多是南来北往的货车司机,人声嘈杂、喷烟吐雾。几个人喝了一瓶边城大曲,没敢多喝,将点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害怕晚上队里点名,于是急匆匆赶回队里。
等回到队里,于卫见到了刚刚在路上碰见的二区队的老学员,见他从队部办公室出来,其中一个对他说:“队长知道了出去吃饭的事情!不是我们说的哦!”
于卫心想:完了,完了!今天是队长值班,吃不了兜着走了!二区队这帮混蛋,供出我们当垫背的。
赶紧回班,与其他几个人商量办法,没等商量出对策,“得眯儿”进班说:“吕程!队长叫你到队部去!”
吕程一脸惊恐的表情,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自言自语地说:“怎么第一个会是我?怎么办?怎么办?”半天也没个对策。
大家也没对策,“得眯儿”没好气地说:“赶紧去,队长还等着呢!现在急着干球,不出去不就没事了!”看来“得眯儿”也是挨了队长的批才回来,毕竟他是一班之长。
夏江接着话对“得眯儿”说:“唉!你妈!你见我们出事,是高兴撒?”于卫气愤地对吕程说:“怕个球!二区队一帮子都出去了,就说跟他们学的!”
吕程听了于卫的话,顿时有了精神,说到:“对!他妈的,二区队不仁我就不义,谁怕谁!走!”说完开门出去了,有一种英雄就义的架势。
班里几个人焦急地等待,十分钟过去,感觉是那么漫长,好像度日如年一般。吕程回来了,夏江急切的问到:“驴子咋样?”“驴子”是夏江给吕程起的绰号。不过当着面叫他外号,他是极其的不高兴地回嘴说:“你妈才是驴子!叫谁呢?”
夏江赶紧说笑:“哦!吕程,老吕!咋样?”
吕程还没缓过来劲,“没啥!就说了咱们几个吃饭去了!”接着说:“于卫该你了!”
于卫一下紧张起来,但看着吕程回来的表情,感觉没那么严重,随口说:“啊!轮到我了?咋跟上刑场一样?妈的的!”说完开门出去直奔队部。
喊了声“报告!”听到门内队长说了声:“进来!”于卫推门进了队部。
队长平静的坐在桌前,手里在看着本《纪律条令》翻着看,并没有急于说话。
于卫立正站在他面前,见队长没有搭理他,突然感到空气凝固,不免感到浑身发冷,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了?”队长问,“有点感冒!”于卫搪塞到,“感冒了还出去喝酒?”队长突然严厉起来。
“没喝酒!”于卫回答。
于卫在出门前嚼了一个泡泡糖,到了队门口吐掉了,喝的酒少,几乎闻不出来,所以敢这么说。
“没喝酒?私自不假外出,很严重!说吧!还有谁?”队长恐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