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打张玉电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有些挣扎,如果我这半年真的不和她联系,那么,多摩的预言会不会真的就变成现实了?可反过来一想,我是多余有这样的想法,我和张玉说了,她的公司就不会完蛋?我还真的希望如此。
看在张玉可以给我两万块钱的份上,我真的很难打这个电话。首先,我接了钱没几天,就一直陪白兰在医院,现在又说家里有事还要离开半年,这也太不仗义了,枉我是叶涛的老弟,内蒙走出来的血性汉子。
我冲云海摇摇头,表示这个电话我很难打,说了自己脸上无光。云海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没再为难我。他骑车去公司报个到,又很快折了回来。
“哥,从公司回来,一路上都在布置彩灯和盆景,要不我陪你出去转转。”
“云海真是体贴,还是你这个老婆好。”
出了小区,我们沿着去往会展大厅的马路,慢慢地走了下去。冬日的天空湛蓝、悠远,在缤纷绚丽的各色盆景和大型年画的映衬下,整条马路显现出了别样的生机。
离家两年多了,我渐渐熟悉了t市过年的味道,心中却不亲切,觉得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我和云海一边懒洋洋地走,一边左顾右盼地聊天,看见路边卖烤地瓜的老大爷,便围上去买了两个,云海说自己的地瓜不甜,我就把手里的掰开一半给他。他吃的嘴边都是黄黄的、黏黏的地瓜丝,我指着他的嘴大笑,他却小声对我说,要不是在大马路上,就让我帮他吃干净。
当我和云海经过市政大楼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云海,我爸在老家工作的地方也是这样的一座大楼,只不过那是个两层楼,土气的很,没有这个气派。”
“你爸替老百姓办事吗?他是个好官吗?他贪污吗?他有情人吗?”云海一连串的发问却是没有一丝顾及,因为我是个知道底细的人,还有我是他兄弟。
“老爷子应该是清廉的,他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这我是知道的。因为当我走在家乡的马路上,大家都会用友好的眼光看我。至于他有没有情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他曾经背过一个女孩下山,还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脚歪了。”
“哥,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听话,我问啥你就回答,其实你可以不回答。”云海眯缝着眼,翘着红红的小嘴角,看着我都想笑。
“我发觉云海聪明呢,主意也比我多。所以,以后我有啥说啥,在你面前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帮打扮时髦的小伙子经过我们的身边,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冷漠和蔑视。云海先是低了下头,然后抬头怔怔地看着我,“云海,你就当没看见他们。”
“哥,今天咱俩就在这座大楼面前发个誓言,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看见云海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虽然它稍纵即逝。我冲上去把他抱住,用力地往上举,“云海,哥没有你的志向,可是哥会一直这样的支持你,直到你不再惧怕城市人的眼光和他们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