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啊?”
“常人的视角就是这样,他们自己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就不会存在。”
“叔离休后,能和我住在一起吗?”
“想啊,只是宝不结婚吗?你家就你一个男孩。”
“嗯,我正想说呢,可能夏天回内蒙,和父亲战友的女儿结婚,叔舍得吗?”
“叔不舍得但也绝不自私,叔希望宝结婚。”
“我走了,叔会不会再找别人,像对我一样地对他?”
“不会,叔等着宝回来,宝不会扔下叔一个人。”
“可我要是不回来呢?”
“宝不是心狠的孩子,大不了我认了宝做儿子,叔想扶持宝做点大事。”
看着老韩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只好用拼命的抽烟和咳嗽来掩饰个人心中的伤感。老韩无论怎么说,都是他最周全的想法,可我实在不能把他和我的婚姻区分开来。“叔是不是可以不难受地和我分开?”我小声地问。
“宝,你非要逼着我难过?你想看我出丑?”老韩反问道,阳光下他那张毛孔密集的脸,我已然分不清是黑色还是黑紫色,他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嘴唇快速地张合着,好像有话要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叔,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假设,我不想回内蒙,我也不想结婚。我等叔退休,等叔的儿子上了大学,我们就住在一起,你老了我伺候。”
“你又提这些,我和你说过,烈火只有一次,烧尽了就没了,可水流不是。如果不是大自然的变动,它会永远地流下去。宝要和叔永远在一起,就要有所计划,必要时学会忍耐,或许时间很长,或许要穷其一生。”
“叔说起来简单,我只怕做不到。”
我把过年时和父母通话的内容以及叶涛的话通通和老韩说了一遍,“叔,就是这样的情况。你帮我拿个主意。”
我希望能听到我喜欢的主意,如果老韩认可我的说法我会更满意。我也希望老韩能毅然决然地拦住我,希望他让我留下来等他离休。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和他的关系牢不可破,所以我让他说。
“宝啊,你还是听父母的,叔等你,叔又不是没等过,二十年都过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一次。”
“那你从今天起就等吧,我明天就走,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说着我猛地站起身,想要转身离开,却被老韩一把拉住,“干嘛急了?坐下来,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我不想听你说教。”我有些陌生地看着老韩,心头隐隐犯疼。
老韩用那种洞悉一切的沉稳目光看了看我,说道:“宝,叔对不起你,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我的内心就一直处在挣扎状态,有时候我甚至埋怨你,为何当时就不拒绝我?这种事不光明正大,让人不耻……”
让我坐下来听这些?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更加不解地看了老韩一眼,他这算是道歉还是什么,这大半年的事说无耻就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