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衣皱着眉头，这一幕与自己何其相似，同样是失去了至亲，同样是天大地大无处为家，纵使报了仇又如何，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时光不会倒流，往事如烟如尘，人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到来。

李玄衣从空中飞身落下，立即引得小青牛的敌视和不安，狂吼一声，牛角对准李玄衣，一只牛蹄不断的向后刨地，只要李玄衣一有异动便立即冲上来将面前这个人类撞穿。

李玄衣却不在意，缓步走向小青牛，越是靠近小青牛越是不安的躁动，或许是感受到李玄衣身上隐藏的恐怖力量让小青牛不敢贸然的攻击，但是身后是大黄牛的尸体，让小青牛也不敢随意的逃跑。

李玄衣来到小青牛的身前，缓缓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小青牛的脑袋，顿时小青牛的身体一震，慢慢的安定下来，不再显得那般不安。

妖的直觉比人类强大很多，小青牛能从李玄衣的身上感受到自然的气息，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也是小青牛不反抗的原因之一。

李玄衣的手中亮起一道绿光，天罡三十六变法之起死回生，小青牛身上原本被吊睛白额虎抓伤的大块血肉在绿光的扫视之下居然缓缓痊愈，天罡三十六变法神奇无双，至于能不能真正的做到起死回生李玄衣并不清楚，但是以李玄衣现在的修为让伤口愈合断肢重生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小青牛轻轻的低吟一声，绿光流转让小青牛感到身上的疼痛缓解，对待李玄衣的态度也逐渐变得亲昵起来，用硕大的牛头摩拭着李玄衣的手。

李玄衣看向其身后大黄牛的尸体，眼神一时没了聚焦，喃喃道：“青牛啊青牛，你也没有家了，我也没有家了，不如我们以后一起浪迹四海，以天涯为界苍天为檐，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小青牛通人性，闻言转过头去不舍的看着血泊中浑然无气息的老黄牛低吟一声，仿佛是在向过去道别。

李玄衣单脚轻轻踏地，老黄牛身下的大地顿时塌陷下去，将其硕大的身形掩埋起来，亡者已矣，入土为安，以免受寒来暑往野兽吞噬的辛苦。

小青牛目送老黄牛被泥土埋葬，虽然在妖的世界战死是极为光荣的事，但是小青牛已经无法接受这种优胜劣汰的丛林竞争，亲人已经很少了，如今更是全部失去，他们只是吃草，不曾伤害过别的生灵。

一声长哞，仿佛为其送别，又像是在对过去做一个了断，哞声回荡在这片丛林之中逐渐飘远。

一人一牛踏上了未知的旅程，没有目的亦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何方，只是无处可去的人才能懂得随波逐流的悲哀，天下虽大，何处亦不能容身。

李玄衣坐在小青牛的背上，随手拿出一只玉箫轻轻吹奏，其声虽寒风渐盛，又随晚暮逐渐低婉，天色渐渐入夜，青牛载着李玄衣来带一个不知名的山洞前，天色已晚，在这里过夜再好不过。

小青牛趴在洞外吞吐月华，这是妖修每晚必做的晚课，李玄衣也盘坐在洞内修行玄天上清真经，不断有天地灵气被收摄如体内随着一个大周天化作李玄衣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