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缠着桑晚的墨曜眯起眼睛,猩红的竖瞳不善地冷冷盯着四月,分叉的殷红蛇信微微吞吐,像是在警告四月的靠近一般。
“紫珏,你还好吗?还有奥奈蒂斯,我都说了你们不太方便赶路,不用坚持跟着我的……”桑晚一脸担忧地看着杵着手杖的紫珏,还有委屈在一方水洼里稍作歇息的奥奈蒂斯。
“我真没事,我感觉我的腿在乖崽的治疗下已经快好了。”紫珏冁然而笑,唇角只是微微勾起弧度就光艳逼人,媚眼如丝。
奥奈蒂斯甩了甩鱼尾巴,柔声答道:“我很好。而且这些年我一直在练习走路的,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奥奈蒂斯话音刚落,他就将纤长柔软的鱼尾巴折叠成了一个“l”的形状,利用着两片分叉的鱼鳍控制方向并以此摩擦着地面前行。
芬里尔则没有怎么说话,一路上他的脸色都很难看。
拜墨曜这个痴汉所赐,芬里尔根本就没机会带着桑晚两人偷偷溜走。
芬里尔和桑晚本领准备在深夜的时候动身,却还是被半夜不睡觉就爱守着桑晚的墨曜发觉了,最后甚至闹大到让其他的兽人都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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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枯树群已经被诡谲的黑影所沾染,深深生机的绿意尽褪,只残余着被黑暗和腐朽所侵染的衰败天地。
皆是背生双翼的羽族们,眼带绝望地盯着眼前已经尽数被黑潮所包裹的出路,无力地扑腾着翅膀,却不敢靠近半分,否则一旦被黑影侵沾感染,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本有着可以翱翔天际的双翅,却被仿佛有着神智的黑潮计算着出逃之路,不断地追截拦堵,所到之处都已经是被黑潮所占领的荒芜之地,而身后还有着有妄图吞噬他们性命的黑影在马不停蹄的追击。
“圣子殿下,这段时间我们的族人们已经死伤过半,连日逃亡更是精疲力尽,若是再找不到出路,我们岂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松回脸色发白地轻声问道。
而作为羽族的主心骨,圣子汀白从容不迫地眯起一金一银的异瞳,比起慌乱的族人,汀白却仿佛要镇定理智许多。
他并不畏惧黑影。
这些年以来,他夜夜都被扭曲可怖的梦境所折磨,和那个一次次挽救他的存在早已经不在,对于汀白来说生亦无欢,死亦无苦。
很快追循着鲜活气息的黑影而来,几只浑身黑影缠绕着的鸟人扑腾着翅膀,摇摇欲坠地飞来,他们耷拉着脑袋,瞳孔无光,七窍流血的模样十分可怖,已经早已被黑影侵蚀殆尽。
羽族的族人们很快变得慌乱起来,试图慌不择路地逃跑,一片混乱之中,一个绿色长发的女人却被沦为牺牲品被无情地推了出去。
卓元收回还在颤抖的双手,毕竟只有鲜活的生命才可以暂时抵挡黑影的追捕,他为了自己活下来,只能推出去身侧的秋箐。
连日逃亡,身心俱疲的秋箐无力地扇动着翅膀,却已经逃不过那些黑影缠绕的鸟人的包围圈,她抬起眼睛费力地看向自己曾经的恋人,羽族的新皇蓟苍。
蓟苍却只顾抱着自己的新宠,却姹眼冷眼看着秋箐即将命丧黄泉,眼底却无半点怜悯或是焦炙,反而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只要秋箐死了,自己皇子妃的位置才会彻底地坐稳。
忽然一支葱蔚洇润的藤蔓横空飞来,让汀白眸色各异的金银异瞳,不敢置信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