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几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出了郓城县回到梁山泊,闷闷不乐。
牛皋将宋江的为人说给山上众人听,大家听了都笑,鲁智深道:“洒家早就说过,仁义不仁义,亲眼见了才知道!光听别人说,有个鸟用!不要听人说,只看他如何做!”
众人发笑时,只有花荣不笑,对众人道:“我与宋江哥哥是自小的交情,他身在公门,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这点还是体谅一下为好。”
大家碍于花荣面子,便不再谈宋江。
只有杨再兴听了宋江的事情时,叫道:“这样的小吏,一枪戳死算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这件事吵嚷几天,随着新年到了,便也逐渐不再有人提及,只是宋江的名声,在这梁山上却是已经臭不可闻了。
时间飞快,新年过去后,转眼三月天气,李侠客被天雷劈击的身子,已经从漆黑慢慢变了回来,头发也缓缓长了出来,只是身子还是不大能动弹,特意让人依照他的指点做了一个轮椅,由扈三娘每日里推着满山转悠,成了梁山一景。
晁盖等人在开春之后,便再次返回了莱州,继续晒盐一事,这是梁山生存之基,几人不敢怠慢。
这一日,山下忽然来报居不易:“山下有一伙人要来山上投奔!”
居不易问道:“可问了铭心?”
小喽啰道:“好几个人,长相有点凶恶。”
且说李侠客听晁盖等人要去郓城县面见宋江致谢,当下也不阻拦,为求稳妥,特意把牛皋喊来,要他陪同众人前去,免得被人识破了行藏,到时候与官府做一场,也不至于被抓被杀。
此时临近过年,给山上兵士也放了假,只留下一些站岗放哨的,其余操练都松懈下来,山上栾廷玉听了众人要下山,十分的心动,也要跟着一同去,面见李侠客道:“小人是个生面孔,有不曾被官府通缉,做什么事情都比天王他们方便,随他们一同下山,却是正好帮忙。”
李侠客笑道:“栾教头愿意下山,最好不过,只是不要惹事。”
几人下山之后,直奔郓城县,晁盖等人去见宋江答谢,牛皋与栾廷玉却在郓城县内偷偷打听宋江以往事迹。
牛皋对栾廷玉道:“我老师打遍天下无敌手,斩杀高俅,大破东京,都不敢说名震天下,这宋江一个小小的押司,狗一般的东西,也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声?他凭什么敢与我老师比肩!”
栾廷玉笑道:“将军息怒,宋江的名字我早有耳闻,都说他义薄云天,最能周济江湖朋友,因此人人传颂,说他是及时雨。”
牛皋呸了一声,道:“他一个押司,能有多少钱来周济人?资助个人,便也把他周济穷了!”
栾廷玉道:“这件事我早就想过,里面确实大有文章,咱们好好打听一番便是。”
两人在郓城县内悄悄住下,特意打听起宋江的消息来,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满城都夸宋江仁义,只是如何仁义,做了多少仁义的事情,却都一个个含混不清,说不上来。
勉强有几个人说出来的,都是施舍给乞丐赌徒些许钱财而已,还有便是偶尔帮助被抓进牢笼里的囚徒传递书信,或者收受银两,为人减免罪责,从中牟利。
牛皋打听明白之后,笑骂道:“如此一个污吏,也配叫什么及时雨?他便是为老师提鞋都不配!”
栾廷玉笑道:“可笑江湖上多少好汉,都信他是一个仗义疏财,是条好汉。”
牛皋道:“此人身为官府中人,结交匪类,又沽名钓誉,做一分,便让人传唱成十分,虚伪奸诈,不是两忍。干脆我一拳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