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的手微微一颤:“好,我带你出去,我们出去。”
“我要杀了储修文!”杜亦菡的目光倏然爆射出一股强大的恨意:“是他,一定是他。我要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好,杀了他,让你亲自动手。”秦漠按住她的肩膀:“你乖,交给我,先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杜亦菡几乎快要暴走的情绪被秦漠安抚下来,她乖巧的点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乖,我会乖乖的。我乖乖的听话,你帮我把爸爸找回来。我爸爸不要我了,一定是我不听话,他才不要我了。他去找妈妈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亦菡!”秦漠突然拔高了声音:“清醒一点!”
杜亦菡心神一惊,猛的回了神,她茫然的抬起脸,像是不知所谓:“我很清醒,我没有疯,我不能疯,我还要给爸爸报仇。”
夏末快要压抑不住眼泪哭了出来,她感觉的到,杜亦菡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只是在努力的压制自己不崩溃,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你不能疯,你要是疯了,就没人给你爸报仇了。你答应我,不能疯。我就让你亲手杀了储修文,给你爸报仇,好不好?”秦漠声音柔和,像与她打着商量。
杜亦菡狠狠的甩了下头:“我不疯,我不疯,我一定不疯。”
“嗯,亦菡最乖了。”秦漠摸了摸她的头,赞许的说道。
杜亦菡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秦漠,不要让他们解剖我爸爸的遗体,他说他想和我妈妈合葬。我不要他被人解剖的支离破碎的去见我妈妈,他会不高兴的,我妈妈也会不高兴的。”
“好,我不让他们解剖。”秦漠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头。
“不能解剖,爸爸会生气,妈妈也会生气。他们生气了就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我会难过。我现在好难过,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很乖,我很听话,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杜亦菡清醒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朝着不清醒的状态发展,一直在胡言乱语。
秦漠直接拧起了眉头,二话不说又将她打晕了。
“秦漠你……”夏末不解的看着秦漠。
这一幕看的所有警察满头都是问号,完全不知道秦漠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让省城权利最大的一群领导班子为他竞折腰,这莫非是国之太子般的人物?
一想到这个可能,所有人对秦漠都肃穆了起来,差点就条件反射的行礼了。
秦漠和夏末去见杜亦菡,是宁平波和一干官员集体一路护送过去的。秦漠和夏末进去之后,宁平波也没敢走,就和一群官员在外面等着。
杜亦菡被单独关在一间拘留室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单人床上,浑身都是血,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躺在血泊当中。
“亦菡。”夏末心疼的跑了过去,她摸了摸杜亦菡的肌肤,已经是全身冰凉,吓的她惊呼了声:“亦菡,你醒醒。”
秦漠也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脱掉了身上的风衣将她裹住,拉过她的手腕探了探号了下脉。
夏末从后面抱着她,不断的给她搓着肌肤,企图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暖和一些。
秦漠号了会脉,神色凝重又心疼。杜亦菡的身体情况比他预想的还糟糕,体内燥气乱蹿,不停的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又似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体机能像是快要停滞了一般。
“亦菡怎么样?”夏末急切的询问。
“不太好,你到前面来扶着她,我先给她调息一下内气,这里的丹药倒出来一颗给她吃。”秦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夏末。
夏末接过瓷瓶就和他调换了位置,倒出了一颗小丹药塞进杜亦菡的嘴里。
秦漠盘膝坐在杜亦菡身后,双手贴向她的后背,运气为她调息。
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宛如一个破碎的瓷娃娃一样的杜亦菡,夏末心疼的眼圈泛红。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对杜亦菡这么残忍。
先让她亲眼目睹了养父杜星河跳楼自杀,现在又让她亲眼目睹亲生父亲被害身亡。夏末这个旁观者都受不了,又何况是她本人。她真是怕杜亦菡从此精神失常,再也好不起来。
秦漠为杜亦菡调息内气,足足调息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收回了手,秦漠半抱着杜亦菡,能够看到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那么一点,再探她的脉搏时,紊乱的内气已经完全被调顺了,在身体里各司其职,各个机能也开始缓慢恢复运作。
内伤调息完了,秦漠又检查了下她身上的外伤,好在除了脖子上子弹的擦伤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伤了。不过擦伤也颇为严重,医生给她做了处理,缝合了两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