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晚上,黄奇善给我来电话,告诉我城关镇的邓涵宇镇长正在衡岳市,明天一早要回春山,又欢欢喜喜地告诉我说:“微微要来春山玩,我怕她不记得路,想找邓涵宇借个车去接她。才听说你也要回乡里来。”
看来黄微微给黄奇善打过电话。不过我不明白的是,黄微微自己有车,怎么还要找黄奇善来接她?
我一般不想这些复杂的问题。既然他说邓涵宇在市里,凭着我们党校同室的情谊,给他打个电话也不吃亏。于是拨通邓涵宇的电话,一接通,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邓涵宇结结巴巴地说:“陈风吧?黄书记给我说了,我明天早上去接你啊。”
我把家庭地址告诉他,嘱咐他千万不要关机,免得我到时候找不到人。邓涵宇一个年轻有为的镇长,又是个官门后代,过后忘记我等草民的事屡见不鲜。
落实了回乡的车,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反手搂过薛冰来,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
薛冰像头小绵羊一样偎依在我身边,柔声说:“我们先回我娘家,好不?”
我笑笑道:“我是以女婿的身份去,还是以朋友的身份去?”
薛冰白我一眼说:“随你。”
我说:“这可不能乱随。女婿的身份去的话,怕是这点东西还不够。”
薛冰含笑道:“不够你就去买呀。”
我摇摇头说:“回春山再说。反正衡岳市有的买的,春山都会有。”
薛冰眼一瞪说:“哪能一样?”
“哪里会不一样?”
“北京的烤鸭,在衡岳市买与在北京买是一样的吗?”
我不明白地看着她。
“傻吧。就算是春山县的茶油,衡岳市买回去与在春山县买,意义都不一样。”她指点我说:“东西只有在外地才显得珍贵。就好像人一样,城里人与我们乡下人,永远都隔着一层纸。”
我无话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