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在老鹰嘴办个矿泉水厂吗?”
“哪也不一定是要你办啊。”我说,指着门外:“刚才在我这里的是谁,你知道不?”
他摇摇头,说:“有点面熟。”
“我告诉你,是我们苏西乡的农民企业家,叫孙德茂,在衡岳市也有个建筑公司。财大气粗的主。”我说:“他来,也是冲着这个项目来的。”
钱有余显然吃了一惊,慌张地说:“老弟,你可是先答应我的。你不能过河拆桥。”
“我不会拆桥,我的想法很简单,谁有诚意,谁做这个项目。”我淡淡地说,观察着钱有余的反应。
钱有余眉头紧锁,抽出一支烟,就着手里的烟屁股点着,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说:“我可是跟小柳说好了。这个水厂,她来帮我。”
“你要她怎么帮?”
“我们商量好了,她来负责水厂的一切。我是个大老粗,有她管着,我放心。”
“小柳可是我们乡政府的干部。”我说:“她怎么帮你?”
“这样啊,我是这样想的。”钱有余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串话,让我心花怒放:“我们合股,乡政府和我们月塘村合股,你们出土地,我们出资金。工厂的工人一边一半,赚的钱我们各拿一半,你看如何?”
我不动声色,其实我心里翻江倒海,钱有余,你这个老狐狸,你自己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就等于老子捏住了你的七寸,你还敢调什么皮?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样不行。乡政府没钱付土地款。”
“我们可以先付,以后从利润里扣回来,可以不?”
“可以考虑。”我说,扔给他一支“黄鹤楼”:“借花献佛啊。”
“我哪里是个佛?我最多就是个牛头马面。”钱有余苦笑着说:“要不是我早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要不是我打死也不跟邓镇长合作,今天老哥也不会栽你手里。”
“你这话言重了啊。”我告诫他说:“你一个大老板,是应该要考虑你们村一千多号人马的生活。我听说,高速公路把你们村的土地全征完了。你钱老板现在不想办法找出路,拿点土地款坐吃山空,以后怎么办?就算这一代人有得吃,下一代怎么办?你是在为月塘村的老百姓做好事,也是在为自己积阴德。”
钱老板一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形态,说:“积阴德,积阴德。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积阴德,天老爷怎么会把小柳送到我身边来啊。”
“你想把我们小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死老婆,她没老公,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啊。”
“你厉害!”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托你的福,老弟。没有你,我哪里还敢想着这辈子会找到小柳这样的女人。真要谢谢你。”他一脸真诚,脸上浮上来一层幸福的颜色。
“你跟她说过了?”
“说了。我们说好了,厂子建成的日子,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钱有余沉浸在幸福里:“到时候,你可要多喝几杯。”
“一定!”我说。心里一阵痛,从现在开始,风情万种的月白就不再属于我了,我在心里哀伤起来。我的女人不少,唯有月白,能给我无限的激情。
“老弟啊,我现在请了一家设计院,准备把水厂的设计图纸搞好,等图纸一出来,我们就上马开工,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