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姨如何辩说,我娘始终也不肯松半句口。无奈小姨出个主意,说让赵雨儿来捧灵位牌。赵雨儿挂着我干儿子的名分,道理上说得过去。
我当然明白小姨的心思,小姨冰雪聪明的人,从赵雨儿的眉眼似乎猜出了什么,要不在我爹垂危的时候,她不会打电话通知他们娘两过来。
小姨的主意我坚决反对。赵雨儿本身就是个火药桶,放着薛冰不说,这几天忙前忙后的黄微微已经对赵雨儿有了想法,曾经私下问过我,你是干爹,谁是干妈?
如果这时候再把赵雨儿推出来捧我爹的灵位牌,无异于引爆火药桶,到时候死得难看不要紧,关键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姨又提出来一个主意,说衡岳市也有很多儿媳妇捧灵位牌的,问我要谁来捧。
老娘一听到小姨的这个主意,也张大了眼,顾不得哭了,怔怔地等我回答。
我六神无主,心里骂小姨姥是出馊主意。拿眼睕了她几眼。小姨似乎没察觉,还在兴致勃勃跟我老娘说,儿媳妇捧灵位,也能显出我们老陈家就是不一样。要知道,一般的儿媳妇都不愿意给公公捧灵位牌。
老娘见我半天不表态,自己倒先说话了:“要不,叫枚竹捧吧?”
我吓得脚底下差点一滑,赶紧阻止老娘继续说下去:“枚竹跟我们家什么关系啊?八竿子都打不着。”
“叫薛老师?”小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行。”我当机立断表态:“也是几杆子打不着的人。”
“你的意思是没有女朋友?”小姨歪着头看着灵位前老爹的遗像,依旧似笑非笑地说:“姐夫,你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到现在还找不出一个给你捧灵位牌的人,是不是不孝呢?”
我心里一顿,小姨的话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心头,让我半点不能动弹。
“还没想好?”小姨咄咄逼人。
我摇摇头,眼神迷漫地四处乱看:“非得要两个人吗?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不可以。”小姨捋一把掉到额前的刘海:“如果你是个傻瓜,当然一个人可以。老陈家有你这个后,就不能马虎。”
“假如我还未成年,怎么办?”
“另当别论。”
“要不,请黄微微代劳一下吧。”我说,迟迟艾艾。
“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小姨挥手叫姨父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姨父看了看我,低着头走出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