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目瞪口呆的校长,扬长而去。
黄微微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看到我回来,淡淡一笑,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出门。
小姨的车被冰雹砸得体无完肤,前面的挡风玻璃砸了一个小点,裂纹像波浪一样蔓延开去,让人眼睛极不舒服。
车过老鹰嘴,我看到工地上居然驻扎着一队武警,孙德茂抱着双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在路边。
我示意黄微微靠边停车,从车里出来,我抽出一支烟来,靠在车边点燃,深深吸一口,眯着眼打量这块让我和郭伟夜不能寐的土地,一股伤感涌上来,差点就要泪流满面。
黄微微也下了车,靠在我的臂边,柔声地说:“风,看看也好。也许过了今天,你以后想看的机会就不多了。”
我没明白她这句没来由的话,侧眼看她一眼,没言语。
她嫣然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催促着我上车。
车过春山县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就往衡岳市走。
依旧是奇峰突起,依旧是草木葱绿,依旧是小溪淙淙,而人,已经不再依旧。
六年前,我提着一个挎包,晕晕沉沉挤在百味杂陈的大客车里来到春山县,六年后,我坐在一辆体无完肤的小车里,旁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替我开着车,顿时,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瞬间充溢我的全身。
六年前,我差点被路边的黑店暴打一顿,六年后,这条路上再也看不到一家挂着饭店招牌的野店了。
我感概万千,伸手摁下窗玻璃,朝着两边飞驰而过的山谷,大声呼喊着黄微微的名字。
我这一喊,她就放慢了车速,微笑着扭转头,娇羞地说:“傻瓜,你不怕被人听到啊?”
我没搭理她,反而冲着山谷喊:“黄微微,我爱你!”
她幸福地笑起来,摁着喇叭回应着我的喊声。
喊了一阵,我关上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抿着嘴巴笑着说:“傻傻的看什么呀?”
我装作无限深情地说:“看你呀。”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嗔怪地白我一眼。
“好看,真好看!”我赞叹着说:“你就像一朵花一样,真好看。”
“贫嘴呢。”她笑得花枝乱颤:“难怪你哄得人家女老师魂不守舍的。”
她的话让我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