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我惊讶地问,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四处瞧瞧,发现没任何异样,又抬起头来看她,发现她正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在她的笑声中没来由地红了脸,只是我现在脸皮厚了,没人看得出来。
“你家表弟何家潇,闯祸了,你知道不?”
“他闯什么祸了?”我紧张地问,眼睛扫了她一下,停留在床头,床头的枕头边,一件粉红色的乳罩夸张地舒展着身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小梅姐正襟危坐起来,悄悄伸手把乳罩塞进枕头底下,让我的目光找不到可以停留的地方。
“我是真不知道。”我索然无味起来,眼光再一次扫到枕头底下露出的乳罩带子。
“家潇把前面陈书记的闺女肚子搞大了。”她说,平静而淡然,仿佛说着一件遥远的事,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一虚,不打自招。
“我跟你说,市委家属大院里,谁家的猫偷吃了一块鱼,谁家的狗去找别家的狗了,甚至谁家今天吃什么,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因为我们是保姆!”小梅姐得意地笑,声音压得极低:“陈书记家闺女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她家的保姆早就出卖她了。”
“怎么出卖的?”我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家的保姆发现陈书记闺女一个多月没来事了。而且喜欢吃过去不吃的辣和酸,这女人的变化,就在于口味啊。”她还在得意,分析得丝丝入扣。
“喜欢吃辣的和酸的能代表什么?”我说:“也许人家口味变了,不稀奇的。”
“是不稀奇。但如果一个月不来事,除了有喜,还有什么?不可能是病了吧?你看陈书记的闺女,就像我们乡下的小母牛,撒着欢呢。”小梅姐神情严肃地告诫我说:“我只给你说,千万别说出去啊。”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悲凉。原以为陈萌怀孕的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谁能料到整个市委大院的保姆里,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小梅姐!”我郑重其事地叫道:“你这话,千万不可乱说,会闯祸的。”
“我知道。”她扬起眉头,不屑地说:“我还过几天就走了,你舅妈这人不好相处。刚好何书记给我找了个高速公路收费员的差事。”
我再次祝贺她。她却满不在乎地说:“家潇出国,就是你舅妈的鬼。逼走的!家潇根本就不想走,你看,他走得多匆忙啊,连你都没告诉,就是怕你阻止呢。”
“这事跟我还有关系?”我惊讶地问,越听越觉得里面的水很深。
“有关系,大着呢。”小梅姐浅浅笑着问我:“哪个新林隐酒店的女经理,你认识吧?”
“认识。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也没什么,她来家里几次,说认识你。家潇好像跟她有问题,一看她来,就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梅姐忧郁地说:“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吓得不敢见人,真想不到。”
我无言以对,只好跟着浅浅的笑。我知道我是皮笑肉不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你们男人,就是那东西多事!”她作了总结式的陈述,说完后吃吃地笑。
“那家潇跟陈书记女儿又是怎么回事?”我故意装傻。
“他们在谈恋爱啊,你不知道?”小梅姐夸张地看着我,眼睛里显着不相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