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老钱和你,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你们两个,死开一个都不行。捆在一起了。”
孙德茂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摇头。
我就招手叫赵德全过来,要他把赵半仙的女儿,还有几个党员,全都叫到一起来。
赵德全现在对我的话是言听计从,他直起身,冲人群里喊:“党员的,都出来。”
老鹰嘴的党员年龄都很大了。当年赵德全给这些党员取了很多的雅号,比如他叫赵三爹就叫“牛屎党”,当然,这些典故都有来历。
话说当年赵三爹还是个年轻伢子,总想着要入党,可是他一没能力,二没胆量,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引起驻村工作的注意。赵三爹急啊,天天蹲在工作组组长的屋边,想找个机会拉拉关系。
工作组组长也是个南下的干部,有早起的习惯。他还有个怪癖,就是大便的时候不喜欢蹲厕所,喜欢在野地里找个地方解决。赵三爹连接看了几个早上,心里就想出了个主意,到得工作组长再次拉完刚提起裤子,他就捏着屎耙子冲过去,把还冒着热气的屎连泥巴挖起,冲到集体的屎池子边到进去。这一倒没倒好,掉了几坨在一边,赵三爹就蹲下身,双手捧起工作组长的屎,小心翼翼扔进去。
这一切,都被工作组长看在眼里。组长感动的不是他赵三爹清早出门为集体捡粪,而是赵三爹根本不嫌弃他拉的屎,于是当年就给赵三爹入了党,自己还是他的介绍人。
至于为什么叫“牛屎党”而不叫“人屎党”,这是因为工作组长在介绍赵三爹入党的时候,说的先进事迹是赵三爹捡牛屎而不是他的屎。
还有一个党员,名字就更难听,叫“日逼党”。说是老鹰嘴已经死去的赵五爷,解放后娶了地主的小姨太太,这个小姨太太,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特别是一身的白肉,任是去了势的太监,都能在心里勃起。
小姨太太一生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能捏得了锄头,刚下地不到一天,就累得香汗淋漓,雨打芭蕉一般。赵五爷娶小姨太太,一半是强逼,一半是恐吓。当年的赵五爷是村里的民兵,手里有枪的人,四十多岁了还光着身,早就对小姨太太垂涎三尺了。刚好到了解放,赵五爷放着牛啊猪啊的都不要,就要这个娇滴滴的小姨太太。
小姨太太一身的细皮嫩肉,哪里会看得上全身黑不溜秋的赵五爷?
全村人就笑赵五爷,说他若能娶得了小姨太太,就推举他来做农协会长。
赵五爷央求不得,干脆就来强的,半夜提着一条枪,闯进小姨太太的房里。枪口指着小姨太太说,答应今后一样锦衣玉食,不答应就直接挖个坑埋了。
赵五爷作为一个民兵,要埋一个地主的小老婆,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小姨太太被他一吓,顿时就白了脸。人都有贪生怕死的天性,任小姨太太读了千年的贞洁烈妇的书,到得死到临头,还是活着的心态占了上风,把书里写的故事,一股脑扔到黄河长江里去了。于是星眸含泪,婉转娇嘀于赵五爷的胯下,保留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