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理如获至宝,当时就松了小老婆的绑,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就亲了一口,一肩就把小老婆扛到破窑里,不由分说,先生米煮成熟饭。
胡不理娶了地主的小老婆,阶级立场不好,自然不能跟着工作组继续工作。但破窑里终究不是安身之地,又只好去央求工作组长,工作组长想着把他在村里安个家,无奈全村人都不同意,说他杀人杀红了眼,保不定那天会把阶级兄弟都杀死。
工作组长无奈,恰好月塘村也出了一个地主。地主在土改前就跑了,留下了一栋祖屋在,于是就把胡不理分到了月塘村,成了月塘村钱姓大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外姓。
胡不理到了月塘村,想着要与过去的自己切割,就改了姓,跟着死去多年的老娘姓了苟。大名苟步立。村人都叫他“狗不理”。
狗不理的老婆在第九个月生下第一个儿子,取名苟不同。名字是地主的小老婆取的,而且坚决要用这个名字。这事只有小老婆才明白,孩子是被梭镖戳死的地主的儿子,取这个名字,就是告诉自己,儿子与苟家大不同。
“狗不理”仗着当年自己土改的威风,想要把钱有余压下去,就一顿痛骂,甚至从门背后摸出当年的红缨枪,要戳死钱有余。
钱有余自然不怕。遇到这样的赖利头,他有的是办法。
于是一句话,把狗不理的儿子从建筑队辞了,隔一天,又把他儿媳妇辞了。狗不理的儿媳妇本来在建筑队做饭,兼着买菜,油水自然丰足。如今一家两口,同时从建筑队扫地出门,等同于天塌下来一般。
这还不算厉害。厉害的是钱有余说了,谁家再跟苟家来往,一律从建筑队辞退。
这样一来,苟家人在月塘村就死了火。先是全村人看着他们一家人,都会远远的避开,接着就是他家菜地里的菜,不是被牛吃了,就是被人扯出一半,太阳一晒,全毛焉死。接着就是家里养的鸡鸭,会莫名其妙地失踪,或者干脆暴尸野外。
狗不理先还沉静异常,不理不睬的。直到老地主婆一瓶农药喝下去,硬邦邦挺尸屋里,接着儿媳妇抛了儿子,独自跟着钱有余的工程队走了,他才慌了神,奔溃下来。想要去求钱有余,钱有余却再也不理。只好学着老婆子,一瓶农药把自己打发到了阴曹地府。
苟家人就是活生生的榜样!月塘村的人都明白,钱有余这人有本事,能带领大家不吃亏。当年扒菜毒鸡的人,并不是钱有余,钱有余也没有授意任何人去干这些下三滥的事,都是村民自发做的。在钱有余被狗不理要用梭镖戳死的时候,全村人就不约而同的同仇敌忾了。
因此,钱有余要拿苏西镇农贸街的房子,去换老鹰嘴村的土地,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反而有人提出一个新主张,说月塘村不如与老鹰嘴村来个结对子,每家每户干脆去认一门亲戚。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响应,第三天,月塘村的人就来到老鹰嘴村,各自在村里闲逛,找着能跟自家结对子的家庭。
钱有余自然是结了月白的一家。
此前在工地上打架的人家,毕竟先有了个认识,倒是先结成了对子。
结对子的活动一推出来,钱有余又提出了一个新主张,说凡是结对子的家庭,每家都可以在农贸市场搞一个摊位,他的建筑公司出面担保,从银行里贷款出来,每家能领到一万块的生意头本金。
家家户户都结成了对子,最后就剩下赵德全一家,月塘村没有一个家庭愿意与他家结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