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昨晚毛平跑了,她留下来的事告诉给了他。
老莫恨得牙根痒痒,跺跺脚骂道:“我就知道是毛平狗日的玩心眼。他一个男人,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怎么不去死啊!”
老莫把昨夜接到毛平的电话,自己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来的心情描述了一番。我才知道老莫确实是一夜没睡,他叫了春山县的一个拖车,拖车却不肯半夜出车,任老莫出多高的价,也要等天明再来。
老莫担心老婆,他的这个老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自己没办法生育,女人又不肯离他而去,本来做好了相依为命一辈子的承诺,他那里敢让老婆李莲出半点意外呢?
拖车司机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老莫完全是破门而入,拎着一把枪,硬生生把司机从被窝里拉出来,两台车一前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出发,一路寻过来。
拖车司机缩手缩脚地围着我的车转,转了几圈后,手里拿着一捆钢丝绳,黑着脸喊:“你们还拖不拖?”
“拖啊,怎么不拖。”我陪着笑脸,帮着司机捆好钢丝绳,一声闷哼,把我的车从路坎边拉回到路面。
“走吧?”司机系好钢丝绳,过来问我。
我正要爬上车去打方向,老莫过来对我说:“陈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后天县委开大会,听说,你、邓涵宇,还有你们苏西镇的书记,这次大会要在你们三个人中间选出一个副县长出来。”
老莫是政法系统的人,属双重领导的机构。他知道这些事,一点也不奇怪。
“没我的事吧?”我试探着问,心里却像敲起了小鼓。这是个好消息!
“爱信不信!”老莫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拿脚辗了辗:“你以为毛平是真的伤了腰?这狗日的,是帮邓涵宇拉票去了。”
我仿佛明白了过来,淡淡的问:“他拉到你头上去了?”
“管我屁事!我又不是三级干部,轮不到我。我是听你哪个兄弟,县团委书记说的。”老莫踢了一脚雪,飞起一阵雪沫。
“你见到他了?”我问,心里不免有些恐慌。看来毛平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毛平故意坐我的车,未必就不是一个阴谋!
“狗日的东西!”我骂了一句。
“算了!什么都有命。我看啊,你就没当副县长的命。”老莫惋惜地叹道。
“未必!”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看啊,我们现在开始走,你的车要拖,快不得,加上地滑,想快也快不了。回到县里,基本是响午后了。响午后的事,黄花菜早凉了。”老莫帮我分析,掐着指头,俨然成竹在胸。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比昨夜还冷了。
“要不,你开我的车,先走?”老莫试探着我。
“走个屁!”我恨恨地骂道:“别人都打有把握的仗,我这没半点把握,最多也就是个陪考的人。选不选副县长,其实跟我屁关系都没有。你说是不?莫哥。”
老莫憨厚地笑,说:“也是啊。干脆,我们一起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他去吧。”
老莫上了车,在前面开路,把警笛拉得哇哇叫。
我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心里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