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培山在春山县经营了一辈子,哪个局委办不是自己的人?这些人没有关培山,连条狗都不是。关培山失势的时候收敛了一阵子,等到关培山再驾临春山县,而且出席县委常委会议,原来动摇的人也赶紧跟过来。这样就对刘启蒙形成了挟持之势,任刘启蒙暴跳如雷,他们也是冷眼旁观。
我的上任,多少改变了一些格局。所有干部都知道我有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表舅,还有一个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准岳父。有了这些资本,我的腰杆子比别人要粗很多。
我的站队,直接决定这些干部的标杆。
我心里自然十分的明白,因此我在站队这事上,从不表现倾向于那一边。我的这个态度,让干部们也无所适从。
我是不能有太多的倾向性!尽管我明白在目前我顺水顺风。可命运这东西谁敢断定,一路高歌中不会夹杂哀音?
我把麒麟山庄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刘启蒙,就是送他一个顺手人情。麒麟山庄有事,他刘启蒙功不可没。麒麟山庄没事,弄个动静出来,给关培山添堵,恶心恶心他!
我对关培山还是有成见的。当初他叫纪委约谈我,要不是我自己立场坚定,说不定早成了他的阶下囚。
当然,这些与黄微微母女分不开。没有她们夜以继日的赶路求人,没有黄山部长或明或暗的指示,进了关培山的鸟笼子,我还能出得来?
我不是说自己没问题。现在的干部,再清明也经不得查。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全是王宝森。一个苏西乡的农产品公司,就能把我颠覆。
干部们谁的屁股底下没屎?
我能安全出来,而且高升,一方面我是他们斗争的结果,另一方面我是仗着裙带关系。
“查,坚决查!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手软。”刘启蒙余怒未消。
我隐隐能看到一丝笑意从他的嘴角蔓延开去。
倘若郝强侦查属实,麒麟山庄将陷入灭顶之灾。随之而来的各级官员,吃不了要兜着走。
春山县有多少干部涉足其中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只要在春山县有点头面的人,一定都出入过麒麟山庄。
我知道刘启蒙笑容里的内容。关培山常驻麒麟山庄,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欣喜的事啊。
现在的关培山,就是一坨黄泥掉在他的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刘启蒙没想到,我在来他办公室之前,已经让余味将关培山从麒麟山庄里请了出来。
“此事不能拖!”刘启蒙庄重地说:“必须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坚决打击犯罪。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