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浑身已经像是散了架,再也没力气站起来。
坐了一会,摸索着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刚要点火,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禁烟标志,苦笑着摇摇头,将烟放进烟盒里,耐心的等着急救室里传来消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里面没有消息出来。我又开始惶恐了,扶着墙壁站起身,挨到急救室门边,想探听一下里面的声音。
刚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就看到陈雅致如风一样卷过来。在她身后,俨然跟着脸色铁青的黄山部长。
我一阵心慌,结巴着叫她:“妈,您来了?”
陈雅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搞的?”
我本来想辩解,但想到这个时候辩解会显得多么的不合适,于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陈雅致骂了一句:“畜生。”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甩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直接就把我打晕了,我楞在当场,哑口无言。
从认识黄微微道现在,她从来没骂过我,何况动手打我!
虽然当初她并不满意我跟她女儿交往,但终究爱女心切,我们从相识到相爱,一步一步过来,沐浴了她多少的母爱啊!
在陈雅致的眼里,我就是个草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显赫的人际关系。像我这样的人,不论是从政,还是从商,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她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未来,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这一辈子能做到黄山部长的位置,是她老黄家前世做了好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心里冷笑,你老黄家前世做了好事,报应应该在你老黄家,怎么会显灵落在我老陈家?
我老陈家祖宗做没做好事我不懂。不过,我爷爷是被鬼子的炮弹炸死的,从这一点看,我老陈家即便做了好事也不多,不然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这样一想,老黄家的形象在我心里确实高大了许多。但我从小受到我爹的耳濡目染,认为男人才是世界,女人始终是男人世界里的一朵花而已。因此不管老黄家前世积了多少阴德,只要嫁给了我老陈家,就一文不值了。
陈雅致接受我是因为她打听到了何至是我表舅后,当然,我对这些事一点也不知晓。我只是在某天随着黄微微去她家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陈雅致的微笑与慈祥。
陈雅致的一记耳光打得很响,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得到。
我没去捂发烫的脸颊,耷拉着一副脸孔赔礼道歉说:“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微微。”
站在一边的黄山部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两道目光如柄寒剑一般,似乎要刺穿我的胸膛。
“我现在不跟你啰嗦!”他吐出这句话,眼光又像鹰鹫一样,抓挠着我的心。
“微微没事就好,要是出了半点事,我跟你没完的。”陈雅致恶狠狠地说:“你们老陈家全部赔上来,也抵不得我微微半根手指头。”
我唯唯偌偌的点头,不敢去与她的眼光对接。我知道她现在要我死的心都有!
黄微微回到我们的家,陈雅致一直认为是我的主意。本来她在娘家吃喝有人伺候,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天凉怕冻着,天热怕晒着。在陈雅致夫妇眼里,黄微微何止是一颗明珠,一块掌中宝埃她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未来。
急救室的门拉开了,出来一个护士高声喊:“谁是黄微微的家属?”
我赶紧答应着,几乎要凑到护士的胸口了,干着嗓子问:“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