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手臂,半个身子伴着他,让他再无机会出手伤人。
徐孟达没想到我会抵抗,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好几遍,气急败坏地吼:“陈风,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也不高,除了一边的端木能听到,我估计再没其他人听到。
端木不失时机地转身向宴会厅里的人喊:“各位,散了吧。陈主任和徐总有要事要谈。”
本来呆着没动的各级干部闻言如得了大赦一般,各自作鸟兽散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徐孟达是来找我麻烦的,而且麻烦不少。
伴着徐孟达来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来头也不可少觑。被找麻烦的人是我,我现在是衡岳市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也就是说,我们这三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要是他们在场,出了事,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但没有人让他们离开,如果他们离开了,出了事,照样脱不了干系。
就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端木的一句话转眼就让本来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走得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示意服务员关上门,冷冷地说:“徐哥,换副面孔吧!你这样我不习惯!”
徐孟达终于摘下眼镜,我看到他眼皮浮肿,甚至一张脸也浮肿了许多。他显得特别憔悴,目光无神,本来不多的头发愈发变得稀疏。
“陈风,说吧!他咬牙切齿,黑着脸在椅子上坐了。
我笑了笑说:“徐哥,你今天可失态了。衡岳市大小官员几十号人看着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老子杀你的心都有。”徐孟达恨恨地说。
“杀我?”我吃惊地喊起来:“徐哥,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不明白?”徐孟达冷冷地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
徐孟达在两天之前就与薛冰失联了,他通过在北京的朋友四处寻找过薛冰,终究一无所获。
其实,薛冰的失踪他早有预感。
徐孟达在得知我撇开他能单独把园区升格的事办下来之后,他指示薛冰去找人干扰我。他的的指示在薛冰哪里得到了拒绝。薛冰不但不愿意阻止,反而还劝他助我一臂之力。
徐孟达是不甘心我单独办成事的。只要我办成了事,他和我的协议就不会成立。我们的协议不成立,并不影响他与小姨的合作。换句话说,只要我单独办成事,徐孟达就得损兵折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孟达投资小姨公司,看中的是小姨手里的老残留下来的名单。他与小姨有过协议,只要他投资成功,小姨手里的名单就将成为公司财产的一部分。既然是公司财产,他徐孟达当然有分享和支配的权力。
但徐孟达千算万算,就没算准我的出马。
我只要升格园区规格,即便小姨公司是个皮包公司,在政策的支持下,照样可以运转如飞。
如此以来,徐孟达在得知我要办成事的时候,他运筹帷幄,调兵遣将,要将我围堵死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