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索索说到余清幽大出血差点死掉的时候,还打了个寒噤。
默了片刻,紧接着又说:“不过她也算幸福啦,虽然孩子没了,可是楼良辰对她特别好,我听大姐说,楼良辰彻夜不休地守在清幽姐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清幽姐有时候还耍大小姐脾气,他一点都不介意,总是笑眯眯很温柔地包容了她……”
她又说了好多夸赞楼良辰的话。
叶倾心无意间撞到楼良辰和余清幽的真实情况,并不认同景索索的话,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听听罢了。
临近午餐时间,老宅的佣人来给老爷子和景索索送饭,景索索看了眼保温盒里的菜色,都是适合老年人吃的清淡口味,她苦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景博渊:“大哥,你们中午去哪个酒店吃?我也要去。”
景博渊淡淡地扫了景索索一眼,“我跟你嫂子回家。”
景索索:“……”
叶倾心听见‘你嫂子’三个字,莫名想笑,心里很甜。
从病房出来,景博渊始终将她搂在怀里,下楼时电梯只有两个人,叶倾心忽地踮起脚尖在景博渊脸上亲了一口。
景博渊皱了下眉,“你现在怀着孩子,举动别这么莽撞。”
“没事。”叶倾心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或许是药有效,或许你没有再欺负我,我这两天肚子都不痛了,也没有再有出血的情况。”
景博渊捏了下她的脸蛋儿,严肃道:“不能掉以轻心。”
一副教育人的口吻,叶倾心撇撇嘴,“是是是,知道啦!真不知道你是我老公,还是我老爸。”
电梯门在这时‘叮’一声打开,叶倾心下意识抬脚往外走,却被景博渊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不解。
“你刚说什么?”景博渊的眼眸幽深,定定地凝住叶倾心。
叶倾心在他直白的注视下心跳莫名加快,“什么?”
“你刚刚说我是你什么?”景博渊提醒。
叶倾心愣了一下,“老公?”
景博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伸手按了关门键,顺势又按了下顶楼的数字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缓缓上行,叶倾心感受到超重的感觉,脑袋沉沉的,只是下一瞬,她眼前一暗,景博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薄唇在女孩娇嫩的唇瓣上碾压,景博渊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唇瓣相贴处溢出来,“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言罢,舌尖闯进叶倾心的口腔里,霸道地带着男性气息侵占进来。
成熟男人的气息占满了叶倾心的呼吸。
他这两天都没有抽烟,嘴里的烟味淡了很多。
虽说以前她并不讨厌他身上和嘴里的烟味,但不可否认,现在他的嘴,亲起来更让人喜欢。
叶倾心主动伸舌头与他亲吻,闭上眼睛的前一瞬,她看见了上方的摄像头,一闪一闪,像人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从电梯里出来,已经是三分钟之后,到了一楼大厅门口,临出门前,景博渊帮叶倾心戴好帽子,裹好围巾。
回家的车上。
叶倾心靠在靠背上,心底忽然很庆幸,自己遇到的男人是景博渊。
“博渊……”
她喊了他一声,情之所至。
“嗯。”景博渊低低应了一声。
“博渊。”
“嗯。”
“博渊。”她似乎是喊上瘾了。
“嗯。”他不厌其烦地回应,声音始终透着很好的耐心。
前面红灯,景博渊缓缓降下车速,把车子停下。
“博渊。”叶倾心挨过来搂住他的胳膊,“你的名字真好听,谁取的?爷爷?奶奶?还是叔……爸爸?”
学识渊博,很有寓意,而他似乎也做到了。
景博渊捏住女孩尖瘦的下巴,轻轻一抬,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似乎很喜欢亲她。
叶倾心也很享受他的亲吻。
红灯转绿,他们的车子迟迟不走,后面开始鸣笛,景博渊很快清醒,放开叶倾心,缓缓启动车子,把车开得格外稳当。
叶倾心双颊绯红,还沉醉在那一吻的余韵里,想到之前在电梯里两人的湿吻,叶倾心的脸颊忍不住更红了一些,电梯里有摄像头,不知道那一幕有没有被旁人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到南山脚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开腔,“博渊,我想吃唐阁的老虎斑,还想吃葱香爆和牛。”
叶倾心说完,觉得自己有些任性,车都快要开到家门口了,她才提出这些要求,早干嘛去了。
不等景博渊有什么反应,她又道:“算了,我就随口说说,我们回家吃吧,张婶肯定已经做好饭了……”
景博渊侧头看了叶倾心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在前面的转弯车道将车子掉头,朝市区的方向开过去。
他拿出手机给张婶打了电话,告诉她,他们不回去吃饭。
刚收了线,他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机械式的震动。
叶倾心手肘撑在车窗边沿,掌心托着脑袋,懒洋洋地看向景博渊。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稳重淡然地回:“通知相关部门总监,下午……”他看了眼导航仪上的时间,道:“两点在一号会议室开会。”
一说到工作,他身上那股运筹帷幄的老板架势无形中流露出来。
现在11:50,还有两个多小时,足够他们去酒店吃完饭,再送叶倾心回别墅。
大约半个多小时,车子在唐阁酒门口停下。
以前景博渊带叶倾心来过两次,据闻这是刚摘得米其林三星的餐厅,摘星以来褒贬不一,不过叶倾心挺喜欢他们家的菜肴。
正值饭点,服务员告知没有座位,要等一会儿才行。
叶倾心和景博渊坐在等候区等待,服务员送上甜点和大麦茶,还一人给了一个ipad打发时间。
等了没两分钟,餐厅门口进来两个人,看见叶倾心,其中一人奔着这边就跑过来,“心心!”
叶倾心闻声抬头,就看见窦薇儿灿烂明媚的笑脸,她笑了下,“薇儿。”
窦薇儿欢快的脚步在看见景博渊的瞬间凝滞了一下,原本璀璨的笑容也敛了敛。
虽然她平时在叶倾心面前喊景大老板喊得顺溜,调侃起来也顺嘴,可真的一面对他本人,她不自觉就胆怯起来。
这个男人气势太强,很容易就拘束住别人。
贺际帆跟在她后面进来,见她一副束手束脚的样子,拉着她几步走到叶倾心和景博渊那桌跟前,大咧咧一坐,对景博渊道:“别动不动就板着脸,把我媳妇都吓得不会走路了。”
窦薇儿:“……你说什么呢?谁被吓得不会走路了?”
贺际帆见她恢复母老虎的模样,对自己大吼大叫,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一笑,道:“你也就敢跟我横。”
窦薇儿朝他狠翻了个白眼,抓住屁股底下的椅子边沿,往叶倾心身边挪了挪,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昨晚我在家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烟花燃爆声,不过那边角度不好,只能隐约看见一点,错过了精彩的一幕,真可惜,哎哎,心心,他……”
窦薇儿悄悄拿眼斜了下景博渊,一手摊开掌心向上,一手做剪刀手的姿势,两只指尖立在摊开的手掌上,指骨关节一弯,做下跪的姿势,压低嗓子小声问:“有没有下跪?”
叶倾心转头看了眼景博渊,他正跟贺际帆在说着什么,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回头冲窦薇儿微点了点头。
“啊!”窦薇儿两手握拳,兴奋得两眼发亮,无声尖叫一下,低声道:“好可惜,我不在场,真不知道你家大老板跪下来的时候什么样子。”
这时,有服务员来给窦薇儿和贺际帆送茶和点心,还有ipad。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贺际帆穿着米咖格长款大衣,领子立起来,斜庞克发型,配上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怎么看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
好看是好看,就是给人轻浮浪荡的感觉,不像景博渊那般稳重可靠。
“我们说什么要你管?”窦薇儿很不客气地怼回去,一点面子都不留。
贺际帆也不在意,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里。
景博渊淡淡出声,“想抽烟出去。”
“……”贺际帆看了他一眼,又掏出打火机,打开火,一副要点烟的样子,“给个理由。”
景博渊没说话,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片刻,贺际帆投降,熄了火,从嘴边拿走烟,“ok,不抽行了吧?”
没一会儿,服务员过来说空出来一间四人包厢,正好四个人一起。
进了包厢,四人点了菜,窦薇儿想上厕所,问叶倾心要不要去,叶倾心小肚子正好有些胀胀的。
唐阁的装潢古色古香,只是过道很窄,两人并排都难以通过。
“心心,你们婚礼什么时候?我给你当伴娘啊?”窦薇儿似乎对这件事很热衷。
叶倾心笑:“是要举办婚礼,不过具体日期我还不知道,至于伴娘……到时候再看吧。”
“别呀,就我们这关系,现在就可以定下来。”窦薇儿只顾着和叶倾心讲话,没有注意到左手边一扇包厢门忽地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过道狭窄,直直撞到她身上,她不由自主往前一倾,带着叶倾心撞到对面的墙上。
也幸好过道狭窄,两人没有摔倒。
“你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的?”窦薇儿转头就凶。
撞到她的是个眉清目秀得过分的男孩,相貌阴柔,透着几分娇气和女气,他身后,另一个男人跟着出来,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包厢里,门‘嘭’地关上,隔绝了门外两人的视线。
“什么人啊,撞了人都不道歉,一点礼貌都没有!”窦薇儿愤愤地说了一句,转头问叶倾心,“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哪里?”
叶倾心摇摇头,她是肩膀撞到了墙壁,而且也不重。
只是……
她将目光落在那两个男人的包厢门上,后出来的男人是楼良辰,那个清秀漂亮得过分的男人……是那天在时光倾城见到的和楼良辰在一起的、会撒娇的那个清秀男人。
两人的关系,瞧着似乎不简单。
叶倾心收回目光,对窦薇儿道:“我们走吧。”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过道上巧遇贺依依,她和另一个陌生的女孩走在一起。
看见窦薇儿,贺依依眼睛长在头顶似的,鼻孔看人,“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大哥的情妇。”
窦薇儿不甘示弱,斜斜地睨了贺依依一眼,冷哼:“我也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巴巴倒贴,人季言希都不稀罕的货色。”
“你说谁倒贴呢?”贺依依气炸。
“我又没指名道姓,有些人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干什么?好狗不挡道,让开!”说着,窦薇儿一把将贺依依往旁边一推,拉着叶倾心走过去。
“你……”贺依依个子特别娇小,自知弄不过窦薇儿,气得在原地跺脚,指着窦薇儿的背影怒道:“迟早被我哥甩了!”
窦薇儿回头笑得妩媚:“多谢祝福。”
贺依依:“……”她简直要被窦薇儿不要脸的样子气疯。
叶倾心看两人这架势,哪里是窦薇儿搞不定贺依依,分明是贺依依被她欺负得不行。
回到包厢,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
景博渊正在用开水替叶倾心烫洗餐具,动作细致,每一个地方都用开水过了一遍,外面不比家里,有的餐厅消毒并不严格,仔细一点总是没错的。
窦薇儿看得惊讶,她第一次见到去餐厅吃饭还要洗餐具的,贺际帆笑道:“你这是要把媳妇当女儿宠吗?小心把人宠坏了,天天跟你蹬鼻子上脸。”
窦薇儿闻言讥笑道:“不见得吧?你没宠我,我不是照样天天跟你蹬鼻子上脸?”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贺际帆勾唇一笑:“我们这是情趣。”
窦薇儿撇嘴,面上很嫌弃,耳根却有些红,“谁跟你情趣,恶心!”
唐阁的菜肴叶倾心确实很喜欢,两碗米饭之后,她还想再吃,景博渊伸手阻止了她,等最后甜点上了,他只允许她吃一个流沙酥,把她管得死死的。
窦薇儿看了眼两人的相处模式,再看一眼旁边那个什么都不管的男人,忍不住感慨: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她倒是有些羡慕叶倾心被这样管束,管束的背后,其实是关心和在乎。
吃完饭,景博渊结了账,四个人吃了五千四,人均一千三百多,这样的消费水平,对景博渊和贺际帆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对曾经的叶倾心和窦薇儿却是无法承受的。
可是现在,叶倾心忽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了,跟景博渊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的心理消费水平潜移默化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唐阁出来,外面风挺大,气温也低,叶倾心裹着羽绒服倒没什么,窦薇儿穿得单薄,顿时打了个哆嗦,忙不迭钻进车里。
景博渊替叶倾心打开车门,等她进去,帮她把车门带上,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贺际帆的车子窗户降下,窦薇儿探出个脑袋,“心心,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是不是一个人待着?”
叶倾心想到景博渊之前那通要开会的电话,便道:“下午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方便去你那边玩吗?我下午也没事做。”窦薇儿道。
叶倾心点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南山墅。
在8号院门口成列停下。
叶倾心伸手要去推车门,景博渊打开储物箱拿出两个红色本子,“这个带回去。”
看见两个红彤彤的结婚证,叶倾心不自觉笑开,边伸手接过来边问:“晚上回家吃晚饭吗?什么时候回来?”
景博渊听着她妻子盘问丈夫的语气,表情透着几分悦色,“到时候给你电话。”
“嗯。”叶倾心应了一声,凑过去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娇声道:“工作别太累,我会想你的。”
然后推门下车,和窦薇儿一起进了别墅大门。
景博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笑了下,启动车子利落地掉个头,离开,贺际帆跟在后面掉头离开。
别墅里,张婶正指挥着钟点工打扫别墅。
别墅和以前一样还是定期整个清洁一次,平日里就张婶在做。
“太太回来了,窦小姐。”张婶还记得窦薇儿。
窦薇儿甜甜地叫了声:“张婶。”
张婶笑:“窦小姐想喝点什么?”
窦薇儿:“都可以,我不挑的。”
“红茶怎么样?”
“可以。”
得了回答,张婶去厨房泡茶。
窦薇儿看了眼正在擦楼梯扶手的钟点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膀大腰圆,瞧着体格不错,干起活来浑身是劲,动作利落又敏捷。
“我记得你当初来别墅工作,可是托了我的福,才有机会跟景博渊修成现在这样的正果,你是不是得感谢我一下?”
叶倾心笑:“你想要什么?”
窦薇儿:“我要当伴娘,当主伴娘。”
她对这件事很执着。
叶倾心:“好吧,我身边除了你,也没有谁适合当我的伴娘了。”
之前一直忙着工作和学习,很少有时间去交际,叶倾心的朋友并不多。
“我一个也不够吧,你不是在pear上班吗?paer没有没结婚的小姑娘吗?邀请两个不就好了?或者我有几个处得好不错的朋友,给你介绍两个?”
“再看吧,婚礼是索索的母亲在帮忙操办,需要多少伴娘我还不清楚,她近几天可能会跟我商量,到时候有需要我就打你电话。”
“话说你们都要办婚礼了,结婚证什么时候领?”
“今天。”叶倾心说着笑了一下,眼角有掩不住的羞涩与幸福流露出来,“上午刚领了。”
窦薇儿异常激动兴奋,“真的?结婚证呢?我看看,大老板的结婚证,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叶倾心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个红本子,边递过去边道:“没什么不一样。”
窦薇儿打量着叶倾心的结婚证许久,递还给她,不由得啧啧感叹:“我居然一不小心,混成了博威集团女主人的好朋友,早在一年前,哪里想到会有今日,你以后可要罩着我啊,景太太。”
叶倾心听她打趣,忍不住打趣回去:“让我罩,还不如让你家贺大少爷罩。”
“他?”窦薇儿不屑轻嗤:“算了吧,他儿子都快要出生了,还罩我,你没听贺依依说吗?我是贺际帆的情妇,是妾,跟你这正宫娘娘不一样。”
她这话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薇儿……”叶倾心有些担忧。
“我没事,情妇就情妇呗,反正我这辈子又不打算嫁人,给他当情妇还能在生活上滋润一点,也没什么坏处。”窦薇儿说得洒脱,笑得也洒脱,可叶倾心却并不认为她是真的洒脱。
叶倾心看得出来她对贺际帆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
张婶给两人送上饮料和甜点,窦薇儿的是一杯红茶,叶倾心的是一杯热牛奶。
没一会儿,她又给叶倾心送了一杯温水,和几片药,“差点忘了,太太的药还没吃。”
“吃药?你病啦?”窦薇儿看了眼小玻璃杯里的药丸子,又看向叶倾心,“没事吧?”
叶倾心没来得及解释,张婶先笑着开口道:“我家太太没有生病,是怀孕了。”
窦薇儿一怔,旋即‘噌’从沙发里站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叶倾心的肚子,“怀孕!你不是……你……”
叶倾心淡定地把药塞进嘴里,混着水咽下去,看向不淡定的窦薇儿,“嗯,怀孕了。”
她没打算隐瞒。
窦薇儿震惊过后,激动得两眼泪汪汪,“心心,恭喜你。”
叶倾心递了张纸巾给她,“怎么我每次怀孕,你都要哭鼻子?”
“我高兴不行啊?”窦薇儿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又擤了擤鼻涕,说:“我是替你高兴,真心替你高兴,哎,你说,你嫁得这么好,本来跟我一样说不能生了,现在又怀上小孩,我怎么都不嫉妒你呢?”
“当初刚得知你跟景博渊在一起,我还嫉妒过你,为此跟你闹掰过一回,什么时候我的心胸变得这般宽广了?难道这就是有失必有得?我的肚子不能装孩子了,所以老天给我装了船?”
宰相肚里能撑船。
叶倾心笑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看向窦薇儿,“你别这么悲观,你只是切了一侧的输卵管,不是还有另一侧吗?医生只说你是比寻常女人怀孕难一点,又不是不可能,你看我,被医生判了死刑,不也怀上了?乐观一点。”
窦薇儿看向叶倾心的肚子,沉默着没说话,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关传来可视电话的铃声。
没一会儿,张婶过来问:“门卫说有太太的快递,一会儿送过来。”
叶倾心点点头。
她买的首饰盒到了,速度很快。
正想着,她手机忽地响起来。
叶倾心从随身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一通陌生号码,接听,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景太太,是我,苏眠,你还记得吧。”
苏医生。
叶倾心微笑:“记得,您找我有事?”她边说,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的吊椅上坐下。
“我打电话,是想跟你道歉,对不起,景太太,我撒了谎,给你和景先生带来那么多的麻烦,我真的很愧疚。”苏眠的声音充满歉意,听起来发自肺腑。
叶倾心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为什么呢?苏医生。”
“你那天一身血地被送进医院,程医生指定让我给你做手术,他信任我,说我手术做得比别人好,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苏眠说:“进手术室前一刻,赵医生也找到我,他给我看了一段有关我女儿的视频,威胁我对你的身体动手脚,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否则就把视频传到网上,毁了我女儿。”
“我丈夫去世得早,我忙着工作赚钱没有更多的精力留给孩子们,才会让他们走上歧途,我作为一个母亲,却没办法挽救他们,我心里愧疚,想着不能让他们彻底被毁了,可是在手术台上,我看着你安静睡着的样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所以,我撒了个慌,说你不能生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抱歉……”
叶倾心听得很认真,心情平和,始终没有一点波澜。
在上海,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没有问题的时候,她就想到有问题的是苏医生。
苏医生在业内很有口碑,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叶倾心忽地明白,为什么她临出院的那次检查,苏医生全程陪同。
是怕别人查出她身体的状况和苏医生说的有出入吧。
沉默许久,叶倾心声音平静地问苏眠:“你说的找赵医生,是赵宥加吗?”
苏医生:“你知道?”
意外的语气,已经给了叶倾心肯定的答案。
“谢谢你苏医生,谢谢你在手术台上的心慈手软,也谢谢你今天打电话跟我说这些。”
叶倾心表达的是自己对她的感谢,只是感谢,并不是原谅。
她一向是个凡事拎得清的人,爱恨分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不好就否定那个人的全部。
苏眠为了自己的女儿,给与苏眠无冤无仇的她带来伤害,她介意。
但是苏眠因为一时手软,没有真的对她下手,否则今日何来三个孩子,这一点,叶倾心会心生感激。
同时也有些后怕。
还好,还好是心软的苏医生,若是换成别人,但凡心肠狠一点,今天叶倾心就不是这般光景了。
吊椅轻轻晃动。
挂了电话,叶倾心坐在吊椅上有些失神。
赵宥加让苏医生对她下手,赵宥加与古娇关系亲厚,古娇喜欢景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