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闭上眼睛。
很快,她听见景博渊下逐客令的声音:“心心需要休息,你们看完了就先去忙吧。”
病房安静下来。
叶倾心渐渐陷入沉睡。
景博渊坐在病床边,低头定定地看着叶倾心。
“阿渊,过来看看小宝贝们。”景老夫人压着嗓音喊景博渊。
景博渊转头没什么表情地扫了眼那三张婴儿床,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三个小家伙的小脸蛋儿,都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瞧瞧多像你,你刚出生的时候,眼睛也这么大……”景老夫人精神很亢奋,却也没忘了压低声音,“哎哎哎!尤其是小幺,眼睛像,这眼神也像,你当初也像这样,瞪着眼睛盯着一处一动不动,当时我们还担心你长大了会很笨,没想到越长大越聪明,这小幺一定跟你一样聪明。”
景老夫人说了半天,也不见自家大孙子过来,转头看向景博渊,“心心睡着了,你坐在那儿干啥,过来看看孩子们呀,我的小心肝,多可爱……”
老人家声音里都是喜欢,恨不得抱起来亲两口的那种喜欢。
景博渊这次头都没回,“他们有你们看就够了,我陪着心心。”
景老夫人愣了一下,“心心不是睡着了么……”
景博渊没说话,握着叶倾心的手动也不动,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老夫人见状,也不再勉强,打电话给留在别墅的张婶,吩咐她做了些有利于孕妇产后恢复的吃食,晚上送过来。
“是不是该给小宝贝们喂点奶粉了?之前护士不是说过两个小时就可以喂点水喂点奶粉了么?”盛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哦,对对对,小王小李小孙,先弄点水过来……”
那边正忙喂水忙得热火朝天,景博渊手机震动起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起身走向阳台,顺手还关了阳台的玻璃门。
“景总,事情查清楚了,仇申杰是从蓝爵宫一个男模那儿看到小国的照片,我们的人查了一下那个男模,发现他有个家境不错的秘密女朋友,他那个女朋友,很巧合是古娇的助理。”
上流圈子的人,财富美女拥有得多了,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意思,想寻找点刺激,蓝爵宫夜总会,就是那些觉得生活没意思的富豪富婆找乐子找刺激的地方。
“原本那男模一口咬定是想讨仇申杰欢心,让他看了小国的照片,后来我们的人使了点手段,才撬开他的嘴……”
说到这,罗封的声音忽地变得冷凝。
“那男模家境不好,他女朋友家里提出让他在京城商务中心买上一套三居室,才答应将女儿嫁给他,他没钱,经人介绍进了蓝爵宫,他女朋友并不知情,古娇用这事威胁他将小国介绍给仇申杰。”
“他以为小国就是个不出名的普通演员,没想到会跟景家有关系,昨天下午警方接到的匿名电话,就是那小子打的。”
警方之所以那么快找到叶倾国的下落,是有人打匿名电话过来,提供了可靠线索。
景博渊听了手机里的话,转头看了眼正一脸慈爱地抱着小宝贝喂水的颜老夫人。
不知道颜老夫人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感想。
景博渊沉下眸光,对电话里道:“这段时间,古娇似乎有点急躁。”
罗封跟着景博渊十多年,很多时候景博渊想什么,只要稍一提点,他就能明白,“您的意思是……”
“过几天,是靓颜集团的股东大会,到时候送古娇一份大礼。”
“我明白。”
挂了电话。
景博渊收起手机,直了直身躯,推开阳台门走进病房内。
古娇这段时间,确实有点急功近利了,人一旦急功近利,胆子就会变大,胆子大了,就难免会犯一些寻常不会犯的错误。
靓颜集团的股东们,可不会允许他们未来的领导者犯一点错误。
古娇想当靓颜集团的掌权人?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叶倾心虽说是靓颜集团的合法继承人,只是她本人似乎并不看重这些,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想要继承靓颜集团的欲望,景博渊手里有博威集团,尤其是博威近两年发展迅猛,集团规模空前宏大,远不是日渐没落的靓颜集团能比拟的,他没将靓颜集团看在眼里,更没想过要帮助叶倾心去争取继承权。
现在。
他倒是觉得,争一争也无妨。
晚上六点。
叶倾心意识回笼,一睁眼,就看见景博渊那双深邃又温柔的眸子,手被他轻轻握住。
她揉了揉眼睛,随口问道:“几点了?”
“六点。”
景博渊边回答,边扶着叶倾心起身。
叶倾心坐起来,一眼就看见旁边的三个小家伙睡着的样子,心头一软,下身的不适都变成了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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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叶倾心此时只有一个感觉。
景博渊蹲在产床边,右臂垫在叶倾心的脑袋下面,两手紧紧握着叶倾心的手,叶倾心此时所有的感觉都被腹部的疼痛吸引,否则她一定能从景博渊双手上的力道,察觉到他的情绪。
京和医院有规定,产房不允许家属陪同,只是这个社会,有钱有权的人向来有优待,走到哪儿都是。
叶倾心羊水破了,宫口又开得有些慢,医生先给她挂上催产素,没一会儿,痛得叶倾心一身湿汗。
她咬牙忍着,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知过去多久。
白医生给叶倾心检查一下,然后问叶倾心要不要无痛。
叶倾心还没反应过来——
“要。”耳边先响起低沉稳重的男音。
护士让景博渊签了字,给叶倾心打了一针。
缓了一会儿,疼痛确实有所缓解。
在他们刚去没多久,景家的人就到了。
颜老夫人一颗心都紧紧揪着,眼泪无声往下掉。
景索索一脸的兴奋和雀跃,“心心什么时候生啊?”
“心心生了没有?”
季仪被她问烦了,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闭嘴。”
景索索捂着脑袋噘嘴嘀咕,“我这是高兴嘛。”
正说着,程如玉双手抄着白大褂的兜过来,他来住院部查房,听闻叶倾心进了产房,顺道过来看一看。
景索索一见到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旁边的宣传栏。
程如玉跟几位长辈打了声招呼,又双手插着兜离开。
临拐弯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景索索在盯着他的背影看,四目相对,景索索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脸颊的温度一下子升上去,忙撇开视线。
余光里,程如玉转头若无其事地走开,好像刚刚只是无意地回头一看。
景索索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个劲兴奋地问叶倾心什么时候生。
程如玉生日那天,一行人在酒吧给他庆生,她满心欢喜地送上了自己的礼物,她以为他至少会向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说谢谢。
他却只看了一眼,便转头跟旁边的人喝酒。
以前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下一次见面她一定会在他身上发现,穿的,或是戴的,这一次,他没有用她送的那根皮带。
甚至,她无意间发现,他把那根皮带送给了他弟弟。
景索索买的那个牌子,逼格很高,追求独一无二,店里所有款式的物品,绝对没有第二件。
她断定,程如玉弟弟腰上的那根皮带,就是她送给程如玉的那根。
很伤心。
也很伤自尊。
那天她还在礼物盒子里揣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如果你戴上这根皮带,我就当你喜欢我。
算是变相的告白。
结果被打脸了,很响很疼的那种。
产房里。
叶倾心躺在待产床上,肚子上帮着蓝色胎心监测仪,腹部的疼痛虽有所缓解,依旧疼得人冒冷汗。
景博渊趁着叶倾心疼痛的间隙,喂她吃了些东西。
不知过去多久,她下身忽然止也止不住地想用力,她有些慌:“护士!护士!我想上厕所……”
护士忙过来给叶倾心检查,然后问:“景太太还能下床走路吗?您要到那边的产床上……”
又一阵疼痛袭来,叶倾心咬着牙没说话。
景博渊二话不说,抱起叶倾心走向产床,将她轻轻放上去。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轻易地就抱起叶倾心,看着好像不费一点力气,男友力爆棚,看得一旁的小护士们两眼冒光。
“咳咳……”一位年长一些的护士轻咳了一声。
整个产程,漫长又煎熬。
叶倾心问了护士大约多久才能生出来,得了答案,然后就盯着墙上的钟看。
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思想任何事,只想着快点生出来,结束这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