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不顾旁人的议论,略一低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再喝,衣服要成透明的了。”
秦茉垂目觑向前襟,只见酒渍晕染在轻薄夏裳上,使得丝绸中衣一大片处于半透状,贴身穿的抹胸若隐若现。
大惊之下,她双手抱住胸前,急道:“你、你不能看。”
容非心道,又不是没看过。
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众说出口。
“面向墙壁,别动,等我。”
转头见燕鸣远兴奋地坐在木桌上,与人争论不休,容非对魏紫道:“有劳魏掌柜照顾燕少侠,容某有要事想跟姑娘商量。”
魏紫在旁早已留心二人的亲昵举止与眼神交换,惊觉姑娘听他之言乖乖候立一旁,会心一笑:“好。”
容非作出客气状,护着满脸绯红的秦茉,于旁人艳羡注目中离开。
一前一后来到后巷,见四下无人,他拉她到灯火阑珊的角落,笨拙脱了外穿的半臂衫,罩在她身上,“主院还有男仆从,你……你这样有失体统。”
秦茉被夜风一吹,酒意散退,再感受到他衣服上残留的体温,乍然生出被他拥抱的错觉,如海棠盛放的娇颜赧然垂下,悄声细语:“谢容公子体贴。”
她延颈秀项,眼睫宛如鸦羽小扇,投落颤动的阴影。
美人如玉,纱衣招摇,惹人遐思。
容非微怔过后,为掩饰神思不属,语带抱怨:“姑娘家……得爱惜自己。”
他这话原是指豪饮伤身,偏生秦茉理解有偏差,误会他指的是她与一帮大男人混在一起于礼不合,遂忿然答话:“我就一粗野村女,不识礼数。你看不惯,也是常理。”
“没那意思,姑娘莫要曲解,”容非凝望淡薄月色下的她,“你终归为女子,少喝点,免得让人有机可乘。”
“我又没醉。”
她贝齿咬唇,倔强的眸中清晰映着他的轮廓,只有他一人。
容非心念一动,深吸了口气,踏前半步,眼眸深深,沉嗓柔柔。
“醉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