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对面的人似乎被她威慑住了，赵文慧吐了一口气，又重复一遍：“我真不是人虫族混血，也不是研究所的，对不起，我骗了你。”

和睿张了张口，然后闭上，找了颗树，靠上，才问：“你不是研究所出来的？”

“是。”

“……”和睿好一通沉默，随后才自嘲着说，“你装得还真像啊，就算你当初不说那些模模糊糊的话，看你对许多东西的陌生样子，但看着‘哨岗’里物品不自觉流露出的熟悉，我也觉得你是跟我一样从研究所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的。我当初出来的时候，也就十几岁，十几岁前，都是泡在液体里，对外界有所感应，但是出不去，被一个狭小的罐子困了十几年，哈。”

“我有成千上百个兄弟，实验失败了，研究所推测我们会死，但还抱一丝微末的希望，就把我们都扔出来，扔在这茫茫的什么都没有的帝国边界。”

“然后，曾经连爬都不会的我，就这么顽强活到了现在。”

和睿靠着树，仰望树顶，斑驳的阳光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身上：“成千上万的alpha的，很轻易地就死了，死状千奇百怪，被风沙一刮，什么都不剩了，alpha是不值钱的，alpha的命……真的是相当轻贱啊。”

“但是我居然觉得我们这些被抛弃的还好，因为还有一些alpha，注射了虫族基因，或者一开始就是人虫基因混合制造的，完全变成了虫形，就送到商场去贩卖，或者送到军队里供人殴打泄愤或作为训练对象被残忍杀死。”

“他们知道他们欺辱、杀戮的对象，原本或是曾经应该是他们的同族吗？”

“或许，他们原本就是知道的，只是，没必要在意罢了。”

“你看，研究所是个万恶的存在，但是呢，它又保护了整个人族，而我们是为了人族而牺牲的，我们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男人说着说着就笑了：“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他身体离开树木，看向赵文慧，道：“大概是觉得，你是个独一无二的奇怪的alpha，一个有希望改变廉价alpha命运的人，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人。”

“赵文晖，你敢去改变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