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目望去，虽说前面人数并不很多，但孙可望知道，就凭他手下亲兵眼下的体力状况，今天怕是难有好果子吃了。

古时候骑马行军打仗，是极为耗费体力的一件事，不仅马累，骑手也很累。

骑过马的童鞋都知道，只有驭马缓行时，才是比较惬意的，此时骑手可以端坐马背，身子的重心随着马背的起伏节奏而上下摆动，即便走上很长的距离都不会太累。

而当打马急驰时，其实骑手是上身前倾、双腿直立在马镫上的，此时臀部必须悬空，否则五脏六肺都会被颠碎，而这种姿势，就相当于站立在一辆极为颠簸的皮卡车厢内长途行驶，是非常耗劲的一件事。

再考虑到胯下坐骑的体力极限，因而古时候骑兵行军，每过二三十里都必须下马歇脚，骑手休整的同时也让坐骑歇歇体力，而临阵冲锋也都是先小碎步提速，最后几十米才能打马急速冲刺。

孙可望一行为了逃命，提着一口气不管不顾一路疾行，逃到此处已经都是强弩之末了，无论坐骑还是士兵，都已累得气喘吁吁，几乎耗尽体力了。

回头是不可能的，莫说后面的追兵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达，即便没有迎头撞上，就凭剩余的体力，想要从别处走出这片大山，恐怕也已很难了。

“王爷莫急，或许前头只是些流匪草寇，企望劫点钱财而已，还是先上前看看情形再说。”

身边高乐厚的声音及时响起，这倒提醒了孙可望。

他也知道这一带土匪很多，如果前面仅仅是土匪劫道，就很可能只是虚惊一场，顶多留下几匹好马，再许诺一些好处，还是很有希望通融的。

如果不是土匪，他也想知道前面究竟是何人要打他的主意。

他还记得，这里曾有一支专打鞑子的义军，领头的是个擅使一根哨棒的女人，好像是号称什么千岁的。

去年他也曾派人前去收编，尽管最后没谈拢，但凭他的赫赫威名，应该还有几分人情可卖的吧？

沉吟半晌，孙可望决定策马上前，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无论如何也得最后努力一把。

越走越近了，当看清前面的情形后，孙可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的希望也瞬间跌落至冰点。

因为他看清了，不仅前面当头站立的正是一个女人，而且，周围土丘后到处都是脑袋，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更使他绝望的是，前面队伍中，竟然还有一些奇装异服之人，这种军服他已不再陌生，这分明就是那个瘟神林啸的手下。

及至看清了他们手中的火枪，孙可望心中更是一声叹息，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前面可是千岁军？”

孙可望在马背上拱拱手，苦笑着道，不管怎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可是孙可望？”

楚芳冷冷喝道。

“孤正是秦王！今日路过宝地，还望贵部通融放行！”

孙可望对外人一向自称孤，今日明知不妙，却还心存侥幸，便想狐假虎威，企图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镇住对方。

“呸！你个投降鞑子的孬种，还有脸称孤道寡！”

楚芳怒目圆睁，怒喝道，“废话就别说了，要么下马受缚，要么留下你的人头吧！”

“……”

孙可望真的无话可说了，既然对方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只有一条道可走了。

孙可望扭头看了看高乐厚和一众亲兵，时至今日，再累也得拼了！当即深吸一口气，冷笑着缓缓抽出马刀，一夹马腹，大喝道：“跟我上！”

剑客高乐厚倒也不孬，也拔出长剑，一扔剑鞘紧随而上，众亲兵见状，稍一愣神便纷纷抽出马刀，瞪着绝望的双眼，大声吼叫着打马跟上。

亲兵，是将领的私人侍卫，身份比较特殊，一般都是将领的仆从，或是同乡同族子弟，除了感情纽带外，平时享用极高的军饷待遇，战时必须要拼死保护主人，要是主人战死，亲兵断无活路可走，否则事后算起账来，横竖也是个死，还会连累家人。

因此，看到孙可望带头冲锋，众亲兵都热血上涌，鼓起了最后一口气，拼死往前一拥而上，好几个年轻力壮的转眼超过了孙可望，冲在了最前面。

（提问：滇马，与阿拉伯马相比身材矮小，但它也有什么突出的优点？）